隨從喬裝成商人,一路快馬加鞭,在傍晚時分抵達了聯軍大營。
吳景唯恐被貴霜軍撞見,導致節外生枝,因此不敢貿然現身。便躲在隱蔽之處觀察了許久,看清了孫軍旗幟在聯軍營盤的東北方向飄蕩。知道這裡是孫軍紮營之處。便耐著性子等到天黑之後,才悄悄向孫權寨柵摸去。
夜色如墨。蛙鳴蟲啁。
吳景帶著幾個心腹從樹林裡鑽了出來,悄悄靠近孫軍寨柵,走了一里多路便被哨探的孫軍團團圍住。
“站住,把手舉過頭頂,雙手抱頭!”百十名孫兵晃動著手裡的刀槍,齊聲呵斥。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將軍提著明晃晃的佩劍,上下打量著被俘虜的奸細,連聲冷哼:“好大的膽子,竟然摸到我們寨柵門口來了。到底是你們多長了幾顆腦袋,還是當我軍都是瞎子?”
“這不是朱然賢侄麼?”吳景一眼就認出了面前這少年將軍是朱治的長子朱然,便摘下商賈帽子,喊了一聲。
“你是何人?”朱然從一名士兵手裡奪過火把,在吳景的面前晃了晃,“哎呀,原來是吳叔叔啊?”
今年四十多歲的朱治祖籍江東丹陽,是最早跟隨孫堅的一批武將,論資歷僅次於程普、黃蓋、韓當等人。與吳景共事多年,因此以兄弟相稱。朱然對於孫堅的這位大舅兄向來尊重,此刻久別重逢,倒是頗感親切。
“侄兒拜見吳叔叔!”朱然收劍歸鞘。翻身拜倒在地,“聽說江陵城破之後,吳叔叔被漢軍俘獲。不知吳叔叔何故出現在此處?”
“唉……一言難盡,帶我去見仲謀與公瑾!”唯恐被貴霜軍發現。吳景顧不得寒暄,直接吩咐朱然把自己帶進寨柵。
朱然立刻帶著吳景直奔孫軍大營而去。剛剛進入北門恰好與巡夜的朱治迎面相遇。
比起年輕的朱然來,老成穩重的朱治則考慮的更加全面,警惕的與吳景寒暄了幾句,然後便拉著吳景直奔自己的營帳,並吩咐朱然道:“叮囑你的手下,切不可走漏兄長來訪的訊息,即便是周都督及他手下的部將也不可洩露。”
朱然旋即領悟,拱手道:“孩兒明白!”
朱治帶著吳景進了帳篷之後,吩咐左右嚴加把守,沒有自己的應允任何人不得擅自闖進來。
“吳兄,你在江陵被俘,如今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已經歸順朝廷了?”朱治給吳景倒了一碗涼開水,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提出心頭的疑問。
吳景接過朱治遞來的陶碗,仰頭喝了個精光,然後擦拭了下唇角的水漬,面有惱怒之色的道:“你以為呢?不歸順朝廷難不成像你們一樣歸順蠻夷,做個賣國賊嗎?你們這樣慫恿仲謀,以為文臺與伯符在九泉之下會瞑目麼?”
聽了吳景的訓斥,朱治面有慚愧之色:“唉……有什麼辦法,我朱治在軍中人微言輕,只能被動的隨波逐流!公瑾拿定了借貴霜之力東山再起的策略,仲謀表示贊成,我一個人也是無力迴天。”
“不瞞君理兄弟說,我與呂範已經歸順了朝廷,此次冒險前來特地為了勸你們懸崖勒馬,臨陣倒戈,歸順朝廷,將功贖罪。”吳景與朱治對坐了,壓低聲音,直接道明來意。
朱治略一思忖:“文臺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黃公覆、韓義公將軍以死相報,我朱治也不能慫了。只要仲謀決定歸順,我絕無二話,如果仲謀想要繼續奮戰,我定然也會誓死追隨!”
吳景起身道:“仲謀與公瑾的營帳在哪裡,我去見他們,今日我這親孃舅就算跪倒在外甥的面前,我也要勸他懸崖勒馬,免得給祖上蒙羞!”
“吳兄且慢!”朱治一把拉住吳景,“你且坐下來聽我給你分析下形勢。”
見朱治面色嚴峻,吳景便重新坐下聽朱治訴說,不知道他所謂的形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