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太尉雖歷經辛苦,也是半途而廢,前功盡棄。”
'(2。 童子天師)'
太尉洪信聽了住持的話,又生退悔之心,問道:“你說什麼豺狼擋道,虎豹橫行,這不讓本官上去送死去麼?”
“本山雖有虎豹,俱已經通靈,從不傷人,太尉只管前行,不用畏懼。”住持再勸道。
太尉洪信躊躇半響,見眾人全盯著自己,一時撇不開面皮,只好硬著頭皮,別了眾人,口誦天尊寶號,縱步上山來。心裡暗忖:“這鳥道再三為難本官,等見了天師再和你等算帳。”
江西信州龍虎山,九十九峰二十四巖,碧水丹崖,靈性十足。
但見:
高低不等謂之山,側石通道謂之蛐,孤嶺崎嶇謂之路,上面平極謂之頂。頭圓下壯謂之巒,藏虎藏豹謂之穴,隱風隱雲謂之巖,高人隱居謂之洞。有境有界謂之府,樵人出沒謂之徑,能通車馬謂之道,流水有聲謂之澗。古渡源頭謂之溪,巖崖滴水謂之泉。
只是洪太尉心中有事,美景雖有,卻難以入眼,真個是心浮氣燥,頭重腳輕。約莫走過了數個山頭,三二里多路,已經腳痠腿軟。再看那山高入雲,道路崎嶇,便怨聲截道:“我是朝廷貴官,在京師時重捆而臥,列鼎而食,尚兀自倦怠,何曾穿草鞋,走山路!兀那鳥天師也不知道藏於何處,倒讓我去尋他。”
走了半日,洪太尉早已是衣冠不整,氣喘吁吁,正走著,只見山凹裡起一陣風起,洪太尉方言過:“這風來的好是涼爽。”
風過後,向那松樹背後奔雷也似吼一聲,撲地跳出一個吊睛白額錦毛大蟲,張著血盆大口竄過來。洪太尉吃了一驚,叫聲:“阿爺!”撲地望後便倒,一頭撞在樹上,立時昏死過去。
那錦毛大蟲望著洪太尉,左盤右旋,咆哮了幾聲,托地望後山澗下跳了去。
可憐洪太尉嚇掉三魂,驚散七魄,氣息如絲,半響才悠悠氣轉,睜開雙眼。見不到那條大蟲,將心落入腹中。坐了片刻,慢慢起身收拾地上香爐,還把龍香燒著:“嚇殺本官,嚇殺本官!那裡來的大蟲,這般厲害,不是命大險些落入虎口。”
洪太尉吃這一驚,看看那山路不見盡頭,日頭偏西,尋路走了幾步,停下尋思半刻,又怕見不到天師,更怕再見那條大蟲。走走停停,上下倆難,端的是寸步難行。
正苦惱處,只聽得松樹背後隱隱地笛聲吹響,漸漸近來。轉過林子,但見有一個道童,倒騎著一頭黃牛,橫吹著一管鐵笛,轉出山凹來。
太尉心下一陣高興:“終於見到個人了,雖是個小兒,看他一身道服,必然知道些天師影蹤,待我問他一問。”再拿了銀提爐,整頓身上詔敕並衣服巾幀,等那道童。
只見那個道童,笑吟吟地騎著黃牛,橫吹著那管鐵笛,走過山來。
正是: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
歸來飽飯黃昏後,不脫蓑衣臥月明。
洪太尉招手說道:“那小道童,過來說話。”
道童聞言,放下那隻鐵笛,奶聲奶氣的打個稽首:“貧道見過洪太尉。”
洪太尉倒吃了一驚,“你如何知道我是洪太尉?”
“呵呵!太尉可是上山來請天師到東京做三千六百分羅天大醮,祈攘天下瘟疫?”
“果然不錯,你是何人?可知天師下落?”
“我本是天師門下弟子,是天師讓我在此等候太尉。”
“你家天師現在何處?帶我去見你家天師。”
“天師吩咐說和你無緣無故,不如不見。”
“豈有此理!本官奉旨前來,你家天師如此託大,不怕天子責怪?”
“呵呵!不會不會。”小道童頭搖的拔浪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