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已經想起了細微的腳步聲,万俟文淵知道這是訓練有素的追兵離自己已經很近了,四處看看,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了,苦笑一下,找了一片深且密的長草鑽了進去。
幸運的是,那處長草外面看不出異樣來,實際上是生長在一個凹坑旁邊的,他往那凹坑裡面一躺,外面登時什麼也看不見了。
其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林中就更加昏暗,看不清楚,才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嘈雜聲中,追兵已經逼近了那竹林,幾路追兵驚訝地發現,居然追到這裡就沒人了,竹林密到極致,顯然不可能躲在竹林裡,那麼,就是躲在這周圍了。
幾隊追兵首領湊過去商議了一下,兵分幾路,向兩個方向開始仔細搜尋,每一片草叢樹蔭都不放過。
万俟文淵暗暗叫苦,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那時候就是自己有三頭六臂,也無法在眾人強弓利弩以及暗器攢射下逃脫。
那會兒在莊內不過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且始終和莊內重要之人纏鬥,莊丁不敢胡亂放箭,現在可不一樣了。
眼看著一隊人向自己這邊趕來,甚至已經能聽到那些人因為長時間奔跑而發出的劇烈喘息聲。
万俟文淵有把握在第一個照面就收拾掉這樣的五個莊丁。
可是,自己能出手嗎?
對方的後援幾乎是無窮無盡的,而自己卻只有一個人,無援無助,即使第一次能夠殺掉十個人,那麼,以後的一百個人,兩百個人,自己殺的掉嗎?
万俟文淵晃晃頭,拋去那個強行衝殺的念頭,開始想別的主意。
只是,情急之間,如何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
追兵越來越近了,万俟文淵已經看到了第一個人手中舞動的長刀和臉上濃密的鬍鬚。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人特別不順眼,將身子藏好了,暗自想道:“如果被發現,就第一個先砍掉這小子。”
那人一刀向長草撥來,万俟文淵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手握緊了金刀。
他只希望,那人不要發現自己,雖然自己也知道這希望很渺茫。
可是,生活就是這樣,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往往越會真的發生,那人長刀在這片長草撥動了兩三下,腳下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個踉蹌,等到他停下站穩時,和他一排的夥伴們已經搜到前面去了。
他立刻覺得自己落後了,長刀在草中胡亂紮了兩下,就向前趕去。
万俟文淵長長舒了一口氣,握著金刀的手心,已經全是冷汗。
第二撥追兵很快也趕了上來,但是他們由於人少,就只是大概看了看,便向前趕去。
夜幕降了下來,樹林很快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最後一撥追兵只有十幾個人,他們飛快地從万俟文淵身邊跑了過去,最後一個人忽然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我,我腳好像扭了,你們現走,我馬上趕上來。”
他前面那人笑罵道:“肯定是昨晚太用力了,今天連腳都軟了。”眾人一起鬨笑,腳步卻絲毫未停。
那人停下來,拿過火摺子向自己腳上照去,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扭了腳,不然怎麼會忽然痛的走不動了。
火摺子剛剛一打亮,便滅掉了,那人緩緩向地上倒去。
万俟文淵伸出手來,讓他慢慢倒地,然後將他拖到草叢中去,藏好了,將他衣服脫下來,自己穿上,然後拿過火摺子,將他懷中的東西盡數摸出來,揣在懷裡,然後隨手抓了些泥土吐在臉上,向前走去。
很快就趕上了那第三撥人,万俟文淵遠遠跟在他們後面,靜觀其變。
幾撥人沒過多久,聚在了一起,發現沒有人追到万俟文淵,知道万俟文淵肯定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