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心裡暗呼不妙,看向小郭先生。小郭先生無奈地朝求真點點頭。
求真右手拍向車門,叭地一聲。
盛小姐在這種地方出沒?
卜求真掉了眼鏡,她還認為她是玉女。
求真尚懷有一線希望,「是被逼的吧?」
小郭先生象是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來,求真知道她又犯了不可饒恕的幼稚病。
「是,」小郭說:「為她個人的虛榮心所逼,」他嘆口氣,「誰會怪她呢,象她那樣標緻的女子,為什麼晚上要睡在車房後邊,白天去做清潔工作?」
求真同小郭先生走進夜總會去。
那地方象裝修成琉璃宮似的極樂世界,令人沉醉的輕音樂不斷演奏,醇酒,美人,同外邊現實中的勞碌、辛苦象是一點關係也無。
小郭先生同領班小姐很熟,他們坐下來,獲得適當的招待。
不到一會兒,一個穿金色公主型晚禮服的女孩子洋洋瀟瀟地走近,看到求真,一呆,求真看到她,雖在意料中,也忍不住一呆。
那正是盛小姐。
她那張盛妝的臉好比一隻洋娃娃,眉毛太粗太黑,粉太白,唇太紅,此刻的她比不上白天素臉十分一好看,但依稀看卻仍是個美人。
盛小姐笑笑,「你倆怎麼走到一塊了?」
她熟練地操起酒杯,喝一口放下。
原來在大都會墮落的真是妹妹,不是哥哥。
只聽得小郭說:「你哥哥叫你回去。」
盛小姐搖搖頭。
小郭嘆口氣,「你不是不想回頭的,不然你不會去找卜小姐。」
盛小姐看一看求真,氣餒,輕輕說:「在這樣一個大城市,除出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到我。」她停一停,「原來我想借卜小姐的雙耳一用,後來發覺她把我想得那樣好,不忍心破壞她對我的印象。」她仰起臉笑了。
求真不出聲。
過一會兒她問盛豐:「令兄是怎麼受的傷?」
「是誤會,他在夜總會門口與我拉拉扯扯——」
小郭先生打斷她,「總之是因你的緣故。」
「我同他說過,我不回去。」
「他答應過父母照顧你。」
「他自顧不瑕,我已經申請父母下來,這上下已可批准,我最近在找房子搬。」
胸有成竹,一派悠然,卜求真在該剎那決定把這故事寫出來。
「可是你同計九那樣的人來往。」小郭非常不滿。
只見盛豐笑笑,「計九保護我,照顧我,給我蔭蔽,我感恩圖報,理所當然。」
小郭嘆氣,「夫復何言。」
「多謝你關心我,還有你,卜小姐,謝謝你們。可是長貧難顧,我總得自己想辦法。」
求真不語。
「請轉告家兄,我的事,不用你管,他若不想再吃苦,大可找我,家裡有一個犧牲者已經足夠。」
小郭不出聲。
盛小姐站起來,「我要去坐檯子了。」
求真只得目送她離去。
她又不是她妹妹,即使是,她也無法滿足她供養她。
小郭先生說:「這便是事情的真相。」
求真問:「盛偉是你的委託人?」
小郭點點頭,「她妹子失蹤,叫我替他尋找。」
「你怎麼向他交差?」
「人各有志。」
「兄妹是好人家出身的吧?」
「過去的事,談來作什麼。」
過一會兒,求真問:「她快樂嗎?」
小郭瞪她一眼,「你快樂嗎?」
求真答:「我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