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了。”
清音應了一聲,便靠在軟座閉目養神。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倦怠至極。
念音見她不語,又笑道:“世人都說,寧拆一座橋,也不該壞人姻緣。清音,你打算如何瓦解這次聯姻?”
清音眼眸未睜,淡淡道:“你認為該怎麼做?”
念音嬌聲道:“你不是說我不夠狠麼?我便狠給你看。我去殺了穆如揚,一勞永逸。”
清音皺了皺眉,念音見狀,嘻嘻笑道:“這個辦法好不好?”
清音道:“穆如揚既然是穆如家的小姐,必定會些防身之術,你若是殺她,還是要費些力氣的。”
念音道:“你說得也是,不過暗箭難防,鹿死誰手還未知。再聰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時候。白溯風不就是個極好的例子麼?”
清音神色未變,靜靜地也不言語。念音在她臉上未看出什麼情緒,於是低哼一聲,便靠在一側歇息。過了良久,清音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手在素白衣衫上一拂,那衣衫便染上一片桃花般的色澤,鮮紅刺目。
轅車顛簸著,過了不久,伏虎城青銅色的便城門近在眼前。清音探出頭去,映入眼簾的是湛藍的天,青灰色的牆,生滿銅綠的城門,以及城門上碩大的黃銅門環。她被那鮮活的顏色刺得雙眸微眯,不能承受一般低下頭去,目光流轉間,便看到城門兩側傲然聳立的背生雙翼的猛虎雕像,其形容兇惡,令人望而生畏。
那車伕遞上通關文牒,馬車沿著主道緩緩向城內駛去。主道極寬,摸約有數丈,兩旁建築中規中矩,四四方方。放眼望去,街道阡陌,如棋盤一般分佈。伏虎城不似隱鳳城的複道橫空、朱樓迢遞的繁華綺麗,卻勝在周正大氣。也許和北方氣候有關,在清音眼中,整個城池呈現出一種青銅色的色澤,帶著金屬般冰冷的觸覺。
這不是隱鳳城,更不會瀰漫著甜膩的南國香。她低嘆一聲,緩緩合上窗紗。
轅車停在一處僻靜小巷,兩個女子下了車,打發了車伕。念音打量著周圍,只見青灰色的房屋略顯雜亂,不禁皺眉道:“果然哪裡都比不了隱鳳。”
清音瞥她一眼:“你不也認為隱鳳覆滅是遲早之事麼?”
念音怔了怔,道:“我說過,鹿死誰手還未知。不過我們既是夫人的人,便要聽她差遣。”
清音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我們先找安身之處,然後打探訊息。”
念音沒有反駁,兩人便在城中找了一處客棧安頓下來。那客棧緊鄰著伏虎城主道,地處繁華,行人來往如織。兩人安頓好了,站在客棧二樓,透過窗戶,看到遠處城堞、飛簷、碑碣、雪峰都籠在明亮的天光下,幻出海市蜃樓般的色彩。
清音又生出一絲恍惚。念音皺了眉道:“雖然是晴天,怎麼總覺得晦暗。”
清音道:“你不若說哪裡都比不過隱鳳。”
念音怔了怔,神色略微尷尬。兩人對立良久,便一起去樓下用飯。北地之人性子豪爽,吃食上不拘小節,這家客棧的名菜便是五香牛肉,廚子將它燉熟了放在一口大鍋裡煲著,湯汁配料獨特,隔了老遠便聞到一股肉香。
兩人找了空桌子坐下,取了竹筷在手,念音便道:“小二,拿些吃的過來。”
那小二生的膀大腰圓,端直切了半斤牛肉過來,佐以白麵饅頭。清音吃了一片牛肉,只覺得牛肉鮮嫩多汁,唇齒留香。而念音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人,從沒見過這般陣仗,一時不知該如何下筷。那小二見狀,笑道:“兩位姑娘生的這麼水靈,想必是南疆人吧。”
清音低了頭沒有言語。而念音自出了白府就與白荔在暗巷中居住,見慣了搭訕調笑的場面,於是笑道:“是呢,我們姐妹是隱鳳城人氏,一起來伏虎城遊玩。”
那小二道:“誒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