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三的構陷太子,如此親眼目睹了,方才痛徹心扉的領悟,自古無情帝王家!
“承久。”武帝喊了豫王的名字,緩緩道:“之前朕的壽誕之上,你讓人在太子的畫裡面做手腳,弄出自燃一事,然後讓朝臣們彈劾太子失德,以至於天生異象,這還尚且可以饒恕。但如今,你居然串謀外面的道士,構陷太子對朕行巫蠱之術,用心歹毒,已經不配做朕的兒子,不配做皇子們的兄長。”
“父皇!!”豫王大驚失色,“父皇這番話是從何說起?!兒臣……,兒臣何時對太子的畫做了手腳?又哪有構陷太子行巫蠱之術?”
“沒有?!”武帝勃然大怒,幾近咆哮高聲質問道:“若沒有,你為何叫陳達去殺那裱畫師?!若沒有,大郡王有為何要殺道士涵虛子?!”
豫王不明所以,“這……”
來意兒上前一步,尖細聲道:“王爺不必疑惑,此乃奴才親眼所見。”將當日發生的事情細細講述了一遍,略去了太子有意設計不提,畢竟皇帝明顯是要保太子的,只說是奉了皇命行事,跟隨裱畫師所聞所見。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頓時譁然一片!
豫王的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樣,心下明白,自己已經掉進別人的圈套裡了!太子早就讓抓住了陳達的把柄,卻隱忍不發,今兒又是故意裝作楚楚可憐,就等著眼下自己兒子供詞一出,然後便能徹底坐實自己的罪名!饒是平時計謀百出、沉穩鎮定,此刻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剩一片驚駭慌亂。
武帝心裡不是不明白,這裡面肯定有姬家運作的關係,但是豫王構陷太子卻是不容置疑,況且出了巫蠱這麼大的禍事,自己只能保一個!心下有了決斷,說起話來已經十分利落,朝太子問道:“當時那個盒子,是涵虛子親自交給你的?”
“是。”靖惠太子還有一些不能回神,事情峰迴路轉,居然讓人抓到了大郡王去殺人滅口,自己馬上就能洗脫冤屈了!心下一喜,也就還在那樣被打擊的懵懵然,飛快回道:“當時涵虛子說,要他誦經九九八十一天才有效用,然後用符咒封存,自他交給我以後,兒臣就再也沒有開啟過。”
“也就是說。”武帝沉聲道:“其實你根本不知道盒子裡面是什麼?”
“是。”靖惠太子想起姬暮年從前的那些話,儘量顯得恭謙一些,做出一副老實純良被人陷害的樣子,紅了眼圈兒,“那是用符咒封存過的法器,兒臣怎麼會開啟?破壞了符咒,豈不是就不靈驗了?兒臣斷斷沒有想到,如此信任涵虛子,他卻……,勾結外人來陷害兒臣!置兒臣於不忠不孝大不敬的田地!”
匍匐在地上磕頭,“咚咚”有聲,“兒臣有罪,有眼無珠、識人不清,還請父皇處罰兒臣,往後必定記著這個教訓,好好甄別身邊有心的小人,再也不敢如此糊塗了。”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十分到位。
“你長記性了就好。”武帝輕輕嘆息,繼而看向呆若木雞的豫王,“來人!起草詔書……”聲音金振玉聵,宛若佛語綸音一般從天而降,“朕之次子,豫王慕容承久,不孝君父、不悌兄弟,以巫蠱之術構陷一國儲君,實在是毫無人倫,亦無良知,為國家社稷之禍害,現廢去王爵,打入天牢以待刑判處置!”
“不!”豫王大聲驚呼,“父皇,你聽兒臣說……,兒臣有話要說!兒臣沒有構陷過太子殿下,一定是、是哪裡弄錯了!父皇……”
大郡王情知坐實罪名難逃一死,更是嚇得尿了褲子,地上遺溼一片,結結巴巴道:“皇祖父、皇祖父!孫子真的只是去要秘藥的,不知道什麼巫蠱之術啊!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武帝根本不聽辯解,一揮一休捲起巨大氣流,“將大郡王一併押下!”
不過半日功夫,巫蠱一案就有了戲劇性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