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那個花花世界裡,我真沒約會過一次,只能說工作對我的愛實在過於深沉。
「你後來有楊舟的訊息嗎?」張塵涵手摟著舒悅,一邊吹著江風一邊問我。
我老實說:「沒。」
片刻後我又改了口,道:「也不知道算有沒有。」
「什麼啊?」舒悅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們又聯絡上了?」
「沒有。」我搖搖頭,「只是有一些線索。」
舒悅頓時苦口婆心地拉住我,說讓我千萬別再和楊舟扯上關係,現在我的生活已經邁入正軌,不要再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笑道:「你這話說的,難道以前我都在』出軌』?」
舒悅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倔強地道:「反正……反正我不同意。」
「你這母性光輝又開始閃耀了。」我哭笑不得。
但我覺得我明白舒悅藏在話語背後的潛臺詞。
她一直以來的想法從沒改變過——她希望我快樂。鼓勵我交朋友的是她,但是不希望我再回到過去的也是她。無論她說什麼我都不會怪她,因為我知道她真正想說什麼。
我在新租的房子裡面睡覺,這屋的套型和舒悅他們家一模一樣,我睡在主臥裡卻怎麼都睡不著,最後挪到了客房,反倒是有了一絲睡意。
第二天一早我坐地鐵回了老房子那兒。
清晨的街道十分安靜,天剛灰濛濛亮,路上只有零星幾個行人,還有要送小孩兒上學的,我不知道現在小學生普遍去這麼早,還是那小子作業忘寫了得早點過去抄抄。
學生時代已經徹底遠離了我。
我在長大,有人在出生,有人在死去,萬物總是這樣堅守著自己的輪迴。
越往家那邊的街道走,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來的記憶都是有關於姥爺的。這小老頭離開我很久,有關他的事情漸漸地被塵世裡其他喧囂的聲音所覆蓋,但他永遠不會消失,只會在任何一個我無法預料的瞬間出現。
我忽然很想吃餛飩。
就是街上開了很久的那家。
最早是姥爺帶我去,我媽也帶我去過。後來他們走了,是我和舒悅一起去。再後來,我和楊舟一起去。
我恍然間意識到,我最後一次去那家餛飩店吃東西,正是我送楊舟離開的那一天。
此後,都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年。
我的想法很突然,行動也很突然,於是拐了個彎,準備先去吃碗餛飩。
到了地方,餛飩店還在,門頭招牌換了新的,但我一眼認出了老闆放在門口的掃把和那輛紅色的電動車。
說來也巧,我過去的時候,阿姨正好開門營業,聽見我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問了我一句:「吃什麼?」
「大碗餛飩。」我找了個位置坐下。
「好。」
過了一會兒阿姨抬起頭來,有些不確定地問我:「你以前是不是經常來?」
「啊……嗯。」我笑了笑,「我就住鐵軌那兒,以前經常來。」
阿姨應道:「嗯,對!對對!哎呀……是你啊,我記得你!」
「變化太大了。」阿姨一邊下餛飩一邊對我笑,「你好幾年沒來了吧,我差點兒認不出你了,是聽你的聲音才想起來的。」
「我現在在北京工作。」
「北京?北京好啊。」
餛飩的味道一如往日,那熱騰騰的鮮美味道喚醒了我的味蕾,讓我幾乎落下淚來。
在北京什麼都好,可惜吃不到這碗餛飩。
過了一會兒,除我之外的客人越來越多,阿姨漸漸忙碌起來。我吃了一半覺得不過癮,又出去買了兩塊燒餅配著吃。
吃完了我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