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吃完了都得留下來裝點東西,怎麼也捨不得扔。
我開啟餅乾盒,裡面裝著梳子和理髮用的剪刀,還有很多黃色皮筋、燙頭髮用的塑膠捲髮棒,現在估計都沒人用了。
這是我媽的東西。
我本來以為我會忘了她,但是一開啟這個盒子我就想起來了。小時候她學了理髮的手藝,想著有一天能盤下個小店來,賺點兒錢帶我走。
她沒有練手的物件,就給我燙頭髮,燙出來照鏡子的那一刻我就哭了,太醜了,真的太醜了。
我早就該意識到,以我媽那燙頭的技術,註定只能丟下我一個人。
我下了樓,外面的雨聲已經越來越大,噼裡啪啦,像是天上破了洞,不過緩解了一天的悶熱與潮濕。
楊舟坐在我的電腦面前上網,看見我下來了說,謝然,你有三個qq號?我說,嗯,有個主號,其他的兩個掛著。楊舟說,掛小太陽嗎?我說,嗯,現在應該都有了吧。他操作著滑鼠看了看,說都有了。
我拿了個塑膠凳,放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把大門敞開了,還有一層紗門隔著蚊蟲。烏雲遮天蔽日,才四五點鐘的光景便像是世界末日。撲面而來的雨汽混了點泥土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腥。
「請,坐。」我指了指那個塑膠凳,翹了翹嘴角說。
楊舟一邊乖乖地坐了過來,一邊笑著說:「我需要鏡子!理髮店為什麼沒鏡子!」
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要求還真多你。」
「你把衣服脫了吧。」我左右看了看,又補充了一句。
「什什什麼?」楊舟一下子跳了起來,有些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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