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鬼”這個詞時,薛菲哆嗦地更加厲害了。
“什麼,鬼?”鍾銘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聽報案人說死者是被鬼殺死的。
“是……是我丈夫說的。”薛菲顫聲說。
“你丈夫什麼時候說的?”
“就在九月十二日的半夜,我丈夫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也沒有聽見他和對方說什麼,他好像只是在聽對方說話,聽著聽著,我看見他拿電話的手在哆嗦,臉也變得很蒼白,呼吸也變得很急促,電話從他的手裡落在地板上,他沒有去拾,只聽他嘴裡嘟噥著,‘鬼……十二年了,他們……來了……’”薛菲說著,眼睛向四周看著,彷彿房間裡正有鬼魂在看著她。
“你聽到對方說什麼了嗎?”鍾銘問。
“我在床的另一邊,聽不清對方說什麼,只是聽到對方好像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在爭吵著。”
“你是說,對方並不是和你丈夫對話,只是讓他聽。”
“是的,應該是。”
“就憑這次來電,就說是鬼殺死了你的丈夫?”鍾銘本不想提及“鬼”這個字眼,讓薛菲更加恐懼,但他又不得不提到。
“自從,接到那個電話之後,他一天總是魂不守舍的,到了晚上才平靜下來。誰知,半夜那個電話又來了,還是那個聲音,我丈夫聽了一會兒就掛了,臉色更加難看了,一整晚就是那句話,‘他們來索命了,’一連兩個晚上,都是半夜來相同的電話。我丈夫那兩天幾乎沒有眨過眼,有時,我一覺醒來,竟看見他瞪著眼看著樓板。有一天,我竟然看見他躺在床上,拿著菜刀朝著自己的脖子比劃,我忙把菜刀奪了過來。”把這些話說出來,薛菲的情緒好像穩定了些,聲音不再發顫了。
“你們為什麼不報案?”鍾銘看著薛菲問道。
“我想報案,可是他不讓報,只是喃喃地說,‘他們說好了,十二年後來找我們,今年九月十二號正好十二年了,他們要來了。’我問‘他們’是誰,他露出一絲慘笑,什麼也不說了。昨天下午,他讓我回孃家,我不想走,他對我拳打腳踢,沒有辦法,我只得回了孃家。”薛菲露出雪白的手臂,小臂上有些青紫之處。
“他為什麼攆你走?”
“我問他了,他什麼也不說,只是讓我走。”
“後來呢?”鍾銘靜靜地看著薛菲。
“我到了孃家,很害怕,到將近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薛菲臉上重新現出恐懼的表情。
“你們通話了嗎?”鍾銘追問了一句,因為從死者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死於午夜時分,兇手應該就在臥室裡,就在電話旁。
“電話通了,可是……”薛菲恐懼的眼睛朝二樓看了看。
“可是什麼?”薛菲一定聽到了什麼有力的線索。
“我清晰的聽到一男一女爭吵的聲音,我當時認為昌明一定是有別的女人了,才用鬼來嚇唬我,把我攆回孃家,他們好在家裡幽會。我大罵昌明,但電話裡的兩個人還是爭吵著,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我一氣之下掛了電話,想連夜回家找侯昌明算賬,被我的母親攔住了,我一夜沒睡,大清早就趕回家,誰知……”此時,眼淚才從薛菲的眼中流出來。
“那一男一女爭吵什麼?”只要人們說話就有可能吐露真相,鍾銘追問道。
“爭吵什麼……我……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我當時很生氣,沒太注意他們在吵什麼。”薛菲抓了抓住自己的頭髮,但還是沒有想起什麼。
“電話爭吵的人有你的丈夫嗎?”人在極度生氣或恐懼的情況下忘記一些事是可能的,鍾銘並沒有懷疑薛菲的話。
“我當時認為是,可現在想來,應該不是,那個人的聲音比較粗,好像是……好像是我丈夫接的電話裡面的爭吵聲,……應該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