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低聲道:“你這麼做,孩子們會怎麼想?你苦心教育了他們這麼多年,你這麼做了,就不怕他們覺得看錯了你,丟掉了你給予他們唯一的東西?”
“所以,”邢幹頓了頓,堅定地看著男子,“還有你!你要代我,繼續教導他們,不為別的,為了你死去的妻子。。。。。。”
“呼。。。。。。”
一陣狂風再次吹來,片刻後又歸於沉寂,邢乾和男子同時抬頭,看了眼山頂,那參天巨樹,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向著山頂而去,身後,一臉天真的阿木茫然弟抓了抓腦袋,沒聽懂自己爹爹與邢爺爺到底在說什麼。
山頂,並不高,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的標誌,可能就是那棵方圓數丈,高不見頂的巨樹。
這樹並不少見,只是普通的白楊而已,但如此高大的白楊樹,卻是從未見過,而此刻的樹下,密密麻麻擠滿了人,老少皆有,一個個臉上帶著茫然,或許有一些已經猜到了什麼,臉上多了一份擔憂。
邢乾和那男子趕到的時候,族長,也就是那焦爺爺,已經緩緩站在了樹下一塊數丈之高的巨石上,舉起了手中的木杖,嘈雜的眾人慢慢安靜下來,靜靜等待著族長說話。
“昨晚,我接到了一個訊息,這個訊息,關乎妖族的崛起!”
眾人聽聞,頓時爆發一陣議論之聲,邢乾和那男子對視一眼,眼裡滿滿的都是苦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安靜!”長杖往地一杵,頓時一陣狂風吹起,離得近的人紛紛不由自主退後數步,本就擁擠的人群頓時顯得更加難過。
“大家應該都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吧?我焦午身為長老坐下十二頭領之一,也是你們的族長,此番必定帶領各位,立下赫赫戰功,為我妖族的崛起,貢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這、這場戰一定要打麼。。。。。。”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弱弱的聲音傳來,在這片安靜的環境中,卻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句話,表現出的是一種遲疑,是一種懦弱,更是一種對妖族崛起的退縮。
焦午臉色一變,厲聲喝道:“誰說的?”
四周一片死寂,看到他的臉色,沒有人敢承認,焦午氣得全身發顫,緊緊握住木杖的手骨節發白,但依舊無人出聲。
我知道,他不是氣說這句話的人,而是這句話說出來之後,竟然無人反駁,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家心裡,不管佔多大成分,卻是都有一種對戰爭的迴避。
“哼,我告訴你們,仙妖之戰,不是我們挑起的!這方世界,已經容不得我等和平相處,這已經是第四次了,第四次了!想想你們的親人,想想你們的孩子,多少在戰爭中死去,多少在思念中慢慢消亡?他們的仇,是不是不報?你們的子嗣,是不是還要繼續流血?”
底下的人無一不是低下頭來,或是羞愧,或是沉思。
見得如此情況,焦午臉色也稍微好了一絲,沉聲道:“大家想一想,若是我們不戰,由其他妖族去拼命,而我們則在後面坐享其成,誰人心裡會舒坦?而且,我們也是妖族的一員,若是不為我妖族的未來盡一份力,你們捫心自問,可還有臉面對那些死去的戰士?”
眾人心裡更加動搖,再次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細細聽聞,竟真的開始起了爭執。
“可是,無論如何我們妖族或者他們仙族都不可能被全滅,那是不是戰爭就永遠都會持續下去?”
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卻是一臉無邪的阿木。
焦午此刻也沉默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疲憊之色,不過卻是隱藏得很好,而且轉瞬即逝,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焦午沉沉一嘆,輕喊了一聲:“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