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愈問的格外小心:「還有嗎?」
握著她的手,輕輕收緊。
窗外的夜色像是不慎打翻的墨汁,厚重到塗抹不開。
良久,他搖了下頭,聲音嘶啞:「沒了。」
何愈眨了下眼,提起來的心逐漸落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他還是做不到完全相信自己。
原本以為,他們的感情已經算是深厚了。
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她站起身:「我先去洗澡了。」
因為之前她住過幾次,徐清讓的家裡有她的睡衣。
何愈進去洗澡。
電腦放在客廳,他戴上眼鏡,繼續工作,
桌上的手機輕輕震動著,徐清讓起身看了一眼,是白悠悠打來的。
浴室的的水聲停了,吹風機的輕響傳來,她應該在吹頭髮。
徐清讓拿著手機過去敲門:「你的電話。」
門還沒開啟,螢幕上方彈跳出一條簡訊。
【射擊館老闆:我們店下週活動,全場八折啊,記得把那個小夥子也一起叫來,還說不是男朋友呢,看你那天吃醋的樣子。】
眼睫輕垂,像是突然變了天,陰霾迅速在他眼中匯聚,壓過了任何光亮。
浴室門從裡面開啟,何愈頭髮吹的半乾。
她將手擦乾,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按下接聽鍵,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更沒有注意到,他緊握的十指,和泛白的指節。
眼底帶著一絲風雨欲來的徵兆。
白悠悠說她明天出院,椿姐不放心她一個人住,讓何愈收留她幾天。
「行啊,我媽這幾天正好唸叨著你呢,要給你熬骨頭湯。」
想到自己身上多出來的那幾斤肉,等身體好全以後,估計又得拼命減肥了。
「不麻煩阿姨了,還是去你家住吧,雖然小了點破了點寒酸了點,但好歹比較自由。」
何愈皺眉:「怎麼說話呢。」
她壓低聲音:「行了,先不說了,椿姐來了。」
不等她開口,白悠悠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愈用乾毛巾包著濕發過來。
坐在徐清讓對面的沙發上,一直有人新增她的好友,是透過一個群發起的。
那個群是白悠悠的後援會,白悠悠的小號就潛伏在裡面。
之前她把何愈給拉進去,讓她注意著點,看誰發了她的黑照,第一時間通知她。
雖然是後援會群,可是難免會有一些黑子混進去。
白悠悠是哪種,你哪怕在網上把她罵的狗屁不是,她也不在乎。
可是你要是敢發她一張醜照,她能氣到七竅生煙。
何愈平時不喜歡加那些不認識的人,沒有備註的她一律不透過。
片刻後,一條語音訊息彈出來。
【林:何愈姐,是我。】
少年的聲音,乾淨清冽。
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稍稍抬了下眼。
聽到聲音,何愈頓時恍然大悟,那個喜歡臉紅的小男生啊。
【何愈: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次他發了個語音通話過來,何愈抱著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按下接通。
忘了關擴音,他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來。
「何愈姐,那天在醫院我忘了說,花裡面有張卡片,是我……」
話說了一半,手機被抽走。
剛清理過的垃圾桶,手機扔進去,發出的聲音很響。
何愈怔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抬眸看著他。
男人眼底陰沉的可怕,像是厚重的雲層終於被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