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里宰滿面笑容地請姬輿去他家,姬輿答應。丹的母親要她去採桑,不能陪我,三人離開丹的家,沿小路走去。
里宰的家與丹的家隔著幾片農田水渠相望,並沒有多遠。
相比之下,里宰的房舍雖然只有一間,卻寬敞許多。姬輿的居室相當整潔,採光也很好,床褥案席收拾得井井有條。
在伏裡可謂豪宅了。我心想著,看向姬輿,只見他目光四下地掃掃,似乎沒什麼特別感覺的樣子。
“舍下粗鄙,虎臣勿怪。”里宰向姬輿行禮道。
姬輿還禮:“有勞里宰。”
里宰唯唯,稍頃,告退下去。
細枝編成的房門被輕輕掩起。我聽到屋外的蟬唱得賣力,腔調拖得老長的一聲之後,突然沒了響動。
室內忽然靜得不得了。
抬頭,姬輿的目光正正投來。日光從屋頂上故意撥開的洞隙中斜斜落入,忽而映在姬輿的臉頰邊上,明亮得晃眼。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細微的呼吸聲起伏可聞,似藏著某種不可預知的微妙。
我稍稍移開眼睛,看看那在光束中飛舞的微塵,又望望四周,說:“這室中倒寬敞。”
“尚可。”姬輿答道,聲音很輕。光影緩緩流動,我感到他正移步走來。
喉頭有些幹,我嚥了咽,又看著地上:“也潔淨。”
“然。”姬輿說。話音低低的,很近。我抬眼,光照被遮住,他已經走到近前。
咫尺處,他的胸膛和肩膀寬闊而厚實,佔盡了視線。
我想再移開目光,眼睛卻定定的。
忽然,一雙手臂環上腰間,我被帶入了那懷抱之中。
臉上貼在他的脖子上,跳動的脈搏清晰地傳來。姬輿擁著我,沒再進一步動作,只將拇指在我的頸後細細摩挲,耳邊,他的呼吸綿長。
心漸漸的平靜下來,我停頓了好一會,伸出手,慢慢地反摟住他。
頸後的手指頓住,兩屋外,蟬又開始大叫起來。
姬輿放下手,雙臂攏緊。我覺得有些汗膩,癢癢的,動了動,想調整一下位置。
似乎查覺到我的意圖,姬輿的手臂鬆開了一些,空氣沁進來,一邊臉上絲絲地溼涼。正當我透下一口氣,卻發現姬輿不再放開了,一隻手扳在我的腰上,另一隻手撫上我的後腦。
熱氣帶著些紊亂,陣陣噴在額上。
我愣住,眼前一暗,姬輿的唇已經觸上了我的眼旁,停留一會,沿著臉頰向下探去。
心蹦得飛快,血液像被煮沸了般,一陣一陣地往臉上翻湧,我的知覺只剩下了無處不在的火熱和那片柔韌的觸感,手不由地抓緊他背上的衣衫。
姬輿卻似一震,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起來,唇像在尋找什麼一樣不斷往下。後腦和腰上的力量變得更大,將我緊緊地貼向他。
心跳快得像要彈出來一般,我感覺到唇邊上移來的熱氣,緩緩閉上眼睛……
突然,門外響起一個聲音:“虎臣已歇息否?”
姬輿和我皆愣住。
環在身上的手仍是緊緊的,姬輿抬頭,微喘著,染滿紅暈的面上帶著些惱色,轉向後面問道:“何事?”
“虎臣,”里宰隔著門道:“時下將入秋,拙婦恐虎臣受涼,特送一薄褥前來。”
姬輿沒有說話,回頭看向我,目光相接,臉上的潮紅突然變得更深。
我也望著他,臉上辣辣的,燒得炙人。
姬輿眸中仍盛著灼熱,閃過一絲不自然,將我輕輕放開。兩人對視著,呼吸在燻熱的空氣中盪漾。
“里宰請。”稍頃,姬輿向門外道。
我摸摸臉,上面還是滾燙,便走去一處光線稍暗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