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軟榻上,又扔了一床棉被覆在上面,然後開始坐下對飲。耳朵卻時刻分心著聽著隔壁屋裡地動靜。
“咚。咚,咚!” 打更的聲音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分,顯得分外清晰,那咚咚聲彷彿就敲在人的心上,生出無邊的落寞來。隔壁房裡的那撕心裂肺地慘叫聲還未停歇,直叫得人鬧心。憂心,揪心。琰的定力終究沒有墨好,蹭地一聲站了起來,看著門口,滿臉擔憂道:“三更天了!已經整整六個時辰,就是常人這般折騰,體力也受不了地,你說……舒蘭她……不會有事吧?”
說著,沒等墨回答,又似自己安慰自己般。喃喃著道:“旁人生一個要六七個時辰。那師妹生兩個,不說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總是要的吧!”
墨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很想把琰的腦袋切開來看看,有時候精明地比狐狸還狡猾,有時候卻是笨得無可救藥,正要對他進行無情的語言打擊時,看到已經有醒轉跡象地胤禛,只得把話嚥下,惹惱琰沒事,大不了,出去打一架,雖然自己是個商人,手底下的功夫還真挑不出幾個比自己強的,可要是惹惱了正繃著神經的霸王什麼龍,好像上回舒蘭是這麼解釋的,霸王龍,自己屍骨無存事小,要是自己勞心勞力賺來地錢都被霸王龍給‘霸’ 走了,那才糟糕!
不過舒蘭,那樣靈慧的女子,老天應該不會為難她吧!咿?好像叫聲停了會兒了,墨來不及說什麼,皺著眉頭,凝神細聽。還沒聽出什麼名堂來,隔壁的門‘吱嘎’ 一聲,似有人開啟了,眨眼,又有人敲這間屋子的門。剛才還沒有醒來的胤禛,忽地坐起了聲,整個人不自主地緊繃著,似乎等待最後的判決。
“爺!福晉一切安好!” 深知自家貝勒爺和福晉恩愛地綠煙先說了胤禛最想聽地話,看到平日裡嚴肅的貝勒爺鬆了口氣,隨即帶著期盼地眼神看著她,綠煙緊接著道,“恭喜貝勒爺,福晉生了一個小阿哥,一個小格格!漂亮得緊!”
“咻” 得一聲,沒等墨和琰向胤禛說恭喜,原本坐在榻上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無奈苦笑地兩人剛想跟上去,卻被綠煙攔住:“兩位爺對不起,宋夫人和月嬤嬤正在收拾屋子,現在還不方便你們進去!”
一樣的夜晚,整個京城並不是只有四貝勒府的燈亮了通宵。
皇宮一角,八阿哥胤禩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一更天,兩更天,三更天……窗戶被刻意地開啟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高掛在漆黑夜空的月亮,很圓,很亮,也很涼,就像他此時的心!
胤禩站起身,看著那看似很近,又似很遠,卻永遠夠不著的月亮,低語著:“我真的是永遠夠不著嗎?你……現在還安好吧!” 下午從四貝勒府傳來訊息,說四福晉即將待產,晚間,他又託人偷偷去打探過,可自己這顆心,怎麼都安不下來,懸著不能入睡。
在書房裡,怔怔地坐了一晚,滿地被撕毀地紙上,都畫著同一個人,可這個人,從來沒正眼看他,從前是,現在是,想必以後也是!為了四哥,她可以詐死,不做他地福晉,為了四哥,現在地她,卻正在經歷生死的考驗,為四哥誕下子嗣……在她眼裡,他真地什麼都不如四哥嗎?
“哼!你又何必如此!” 晚間胤禟得知他派人去打探四嫂的情況時,恨恨地甩下了這句話就走了!此時卻象回聲一般,在胤禩的耳邊層層疊疊地響起!“你又何必如此,你又何必如此……”
“是啊,我又何必如此!我又何必……”漸低的語聲,充滿無奈和悲涼,胤禩轉過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杯內的酒一飲而盡。心裡反覆翻騰著:“我……這算不算自作孽?如果當初沒有打富察將軍的主意,就不會想著讓皇阿瑪指婚,自己就不會開始一點一點的注意她,直到淪陷不可自拔!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嗎?!”眼光落在攤開在桌上的畫,猛地伸手抓住一角,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