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撲開洗手間的門,貼在冰涼的玻璃牆面上,強烈的暈眩讓她不得不緊閉雙眼。身體好像在疾速旋轉的轉檯上,全身上下都不聽使喚。實在太久了,口袋裡連藥都沒有。感到噁心,卻只能無力地乾嘔。
一點點下滑,癱軟在瓷磚的地面上。
太過突兀,太過猛烈。付子祺毫無準備。監獄裡黑暗的記憶蒙在心頭,恐懼像一張嶙峋的只剩骨頭的怪手,緊緊攫住喉嚨。
以為早已痊癒,卻像忽然被拖進泥沼深處,付子祺試著回憶曾經是怎樣穿過漫長的痛苦,卻單純地被痛苦的回憶抽乾力氣。眼淚無知覺地滑落,意識幾乎剝離。隱約的,在層層濃霧裡,付子祺抓住一瞬的思緒。
還好樊如不曾看到。
樂隊激情的音樂聲好像隔著一層,空氣裡散發著的荷爾蒙好像與葉舟絕緣。頭有一點漲,掌心貼著吧檯,拇指也跟著節奏打起節拍。心裡卻好像有一個永遠無法填補的無底洞。
人的感情是為自己而發,沒有感情的時候,甚至要花錢在電影、小說、酒精,這些虛幻的東西里憑空創造。卻為什麼真正有的時候,還期待回報?
葉舟抬起頭,一眼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樊如。隔著很遠,光滑的料子勾勒著樊如動人的曲線。樊如站定了片刻,遠遠眺望了一陣,沒有找到預期的目標,猶疑著,最終離開了。
樂隊休息,付子祺還沒出現。葉舟穿過人群上了二樓,緩步走過每個包間門口,一無所獲。
葉舟走到走廊盡頭,化妝臺的巨大鏡子周圍裝飾著戲班後臺一樣的燈泡。葉舟有些困惑,索性轉向洗手間,門卻忽然被拉開了。
付子祺看到葉舟怔了一下,拉開門讓在一邊,側著頭,不與葉舟視線交流。
洗手間的燈光也沒有亮多少,葉舟還是明顯看到付子祺袖子沾溼一片,洗手檯倒是乾淨,像是被擦過了。
葉舟感到撞破了付子祺的狼狽,好像撞見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就以新傷醫舊患
從十一點到兩點,付子祺面無表情地從吧檯這頭游到吧檯那頭,其他幾個都有偷閒的時候,她只是盲目地被指使著。
葉舟捧著酒杯看付子祺修長的手指擺弄著酒具和一瓶瓶液體,動作嫻熟,卻反顯得有幾分落寞。
“陪我喝一杯。”
葉舟笑著一手撐在吧檯上,另一隻握著古典杯,指向付子祺笑。
沒幾個客人,要打烊了。
Jack說我陪你,葉舟只是笑著搖頭,喊起來,“喝一杯!Ricky!”
Jack只好無奈地拍仍在清洗杯子的付子祺,
“Ricky,你認識那個妹子?”
付子祺只是沉默。Jack裝模作樣地捲起袖子,“咦,這盤不是洗過了麼?”
付子祺終於把杯子瀝了水在托盤裡碼整齊,用布子擦手,手泡得都要沒有知覺。付子祺走過來,隔著吧檯,
“你該走了吧?”
葉舟舉起酒杯站起來,
“乾掉這杯。”
付子祺木然地接過葉舟塞進手裡的酒杯,心裡泛起絕望,猛地喝下去。又握住酒瓶還要倒,被葉舟一把搶回去。葉舟對著瓶子,像喝水一樣往下灌。
付子祺束手而立,冷眼看著葉舟,與前一日不同,披著米色風衣,長靴擦得鋥亮,還化了淡妝。這時候酒意上來,臉紅紅的,嘴角上揚,眼角眉梢都含著笑。但記起她身上有傷,還可以買醉。
Jack咋舌道,
“她可真能喝。”
葉舟把瓶底倒過來晃了晃。
“打烊了?”
付子祺點頭。
“你可以……下班了?”
付子祺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