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裡進沙子了。”
“是嗎?那你張大眼睛,我幫你把沙子吹出來。”陳雋說著,傾身上前,伸出舌尖舔了舔相黎瞪得圓圓的一雙眼睛,起身之前,還在相黎的唇上落下一個啄吻。然後,若無其事般的起身解著釦子道:“你剛才又叫錯了,我知道你沒誠意兌現,所以,就自己討了。”
此時,相黎能做的,也不過瞠目結舌的瞪著陳雋。
陳雋上床,將退到床尾的相黎拽到身邊半攬在懷裡道:“這段時間一直忙到很晚,不想影響你休息,所以才一直跟你分房睡,讓你受冷了,對不起。”
相黎看不到陳雋的表情,但是,陳雋聲音裡的沉靜認真,還是很好的傳達給了她。沒有繼續掙扎,相黎用同樣沉靜的聲音,對陳雋道了聲“謝謝。”第一次,因為感動流下了淚水。
難得的,兩人之間也有如此和諧寧靜的氣氛。
不過,相黎把冰冷的雙腳伸向陳雋的雙腳取暖時,陳雋倒吸一口涼氣,相黎一聲嬉笑,把兩人之間這種無言感動的氣氛破壞了殆盡。
之後,每天的上午,眾人還是會聚在相黎的房間商討,然後,大家一起吃午飯,午飯過後,幾人在劉大夫的目光下,紛紛起身告辭,留相黎自己一個下午披著厚厚的被子坐在床前看雨、發呆。
大雨時斷時續持續了十九天才慢慢變小,又下了十天才結束。
這段時間裡,因為白天能跟大家說說話,晚上又多了個暖床的,能睡個好覺,雖因為陰雨天身體仍沒有辦法完全恢復,但相黎的精神體力,都大好了許多。
雨是在一個午後停的,突然間就停了,天空中升起了大大的太陽,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有溼意,地上也仍是溼的,那麼好的太陽,真讓人想不到前一刻還在下雨,而且是持續了近兩個月的雨。
雨停了,相黎走出房間站在院子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籍家的別院,因為地勢比較高,加上修建的時候,排水系統比較好,除了有幾處坍塌之外,偌大的別院,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尤其是相黎住的這間院子,除了花木受到損折之外,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一個多月的連陰雨,中間還有十九天時斷時續的傾盆大雨,院牆之外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相黎連想都不敢想。
即使不敢想,相黎還是跟一同站在院子裡的陳雋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陳雋低頭看了看腳下道:“明天吧,現在出門,街上的水還沒退呢。”
相黎低頭看了看殷溼的裙襬,又看了看那些折損的花木,眼神定在那個方向道:“陳大人,你來江南,是做什麼的?”
陳雋順著相黎的眼神看過去,靜默了片刻,牽起相黎的手道:“走吧。”
兩人走出院門,沒走幾步,聽到後面有人叫,是劉大夫和戚無殤,穿過花園,走到前院,又看到了姜澈、白寧非和籍維。大家,都從互相的目光中讀到了同樣的資訊。
眾人走到大門口,已有馬車在等候,趕車的小廝見眾人出門,迎上前道:“二少爺吩咐了,小姐身體不好,受不得溼涼,如果小姐執意要出門,請上馬車。”這個小廝,表情態度,宛如七年前相黎初見時的籍敏。
相黎還在猶豫,陳雋已經率先開口道:“請七殿下、先生、親家三公子陪小月坐馬車。我和侯爺還有戚公子騎馬隨行。”
陳雋的安排,除了相黎之外,沒有任何人反對。
那輛馬車,車窗是玻璃做的,比普通馬車的車窗大了近一倍。為了不擋住車窗的視線,四個人全部坐在了馬車後面的坐榻上。姜澈和籍維在中間,相黎和劉大夫一人一邊。車廂很寬,四個人又都是偏瘦的身材,坐下去,並不顯得擁擠。不過,姜澈和籍維兩個人還是坐得很近,籍維與劉大夫之間,幾乎再坐一個人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