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不拘於有形無形,物物皆含道性,有即無,無即有,此玄古之道,自然之章。”值此緊要時節,周伯陽反倒平靜下來,心神一體,綿綿若存,如雞抱卵,如龍養珠,抱元守一,以不變應萬變,一任那紫繭金丹施為,我自巍然不動。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那原本平和的天地元氣突然輕微地動盪起來,彷彿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須臾間,樓牌之外,南方天際,毫無徵兆地湧起一片赤霞,其中一點赤晶,徑投周伯陽而來,在到達周伯陽上方時,整個南赤洞天內,溫度急劇上升,幸得那赤晶沒有多作停留,隨即使沒入周伯陽的身體,不然還不知會惹出多大麻煩。
而此時,在周伯陽的黃庭神室內,隨著那點赤晶的到來,旋轉著的紫繭金丹猛地一個震顫,那包裹著她的紫繭彷彿蛋殼一般緩緩剝落,而她上方的三團紫色火焰也在這一刻合而為一,猛然間,無窮無盡的淡紫色火焰噴發出來,包裹著中心正在緩緩脫殼的金丹,燒煉起來。
這時的南赤洞天內,自從赤晶入體,周伯陽體內真罡元陽激發,於他那盤膝而坐的身體之外,竟毫無徵兆地湧出一蓬淡紫色的火焰,似輕似緩,包圍著他的身體,緩緩燃燒起來。只是一剎那,難以言寓的高溫以周伯陽為中心,散發出來……
“不好!密雲、青雲,趕快佈陣。”樓牌外,在周伯陽真火激發的瞬間,感受著四周火靈元氣的反常波動,石長生已是有所警覺,立即招呼身邊二人,以三才之勢,立定方位,念動真言,同時打出一道金光,須臾一聲雷響,那樓牌上方,好似下了一場金雨,紛紛攘攘,於三丈之外,堪堪將整個樓牌籠罩其中。
就在三人禁制完成的當口,猛聽得一聲巨響,那幢由玉石建成的樓牌已如散落的骨架,轟然倒塌,陣陣煙塵中,只見周伯陽閉目懸空,盤膝而坐,臉上依舊掛著那招牌式懶散的笑意,在他身體三尺之外,此時正燃燒著熊熊的紫色火焰。此時看去,他竟好似一尊浴火的佛陀。陣陣高溫無情地熔化著禁制內的玉石花草,然而奇怪的是,那火似乎很有人情味,只焚外物,對周伯陽身上的那件粗布道袍卻視若無睹。
“這是三昧真火嗎?怎地如此霸道!”石長生身上散發著道道金光,感受著那透過禁止迎面而來的炙熱氣浪,他心頭有著莫名的悸動。
而此時周伯陽對外界所發生的事卻是一無所知,在他體內,坎離之氣由無而生,出竅往復,上衝十二重關,三陽六陰之氣也漸漸平和,呼吸帝座,真元凝固,骨髓堅凝,內瑩神儀,外宣寶相。那鼻孔裡更是有兩條赤氣,似火蛇一般,只管伸縮不定。如此過得盞茶光景,他玄功執行已透十二重關,再不多時,便可完成道基。而隨著那紫色繭殼的剝離,那些密佈在金丹周圍的紅色絲線恍如百川歸流,紛紛湧入金丹。
“我以一陽入道,當復還一陽!”剎那間,周伯陽恍然大悟,已是明白了前後種種,當下結內外手印,雙手如雞抱卵,微微露笑,暗道:“天心難測啊!有無隨心,我又何懼?”心神於這明悟間,再次渾然大定,就那麼再也不想其他,靜待那玄冥一刻的到來。
也就在他微嘆的時候,熊熊真火漸漸熄滅,紫色繭殼終於完全剝落,一顆有著淡淡紫色光暈的金丹,於周伯陽的黃庭神室內微微跳動起來,卻並沒引起預料中的任何變化,但是就在這過後的剎那,周伯陽的金丹突然發出一聲實質般的碎裂聲,瞬間化為無數肉眼難見的碎片,然後又化為一股精純龐大的先天元氣,此先天元氣先是往外一振,似乎想要脫離一般,然後像是受到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又是一縮,以剛剛金丹碎裂的地方為中心緩緩地旋轉起來,漸縮漸小,越來越密實,也越來越快。
終於在一片茵蘊之氣中,一團紫霧擁護著一個尺許高的嬰兒,周身俱有淡紫色輕煙圍繞,只露出頭足在外,彷彿身上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