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仰面,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清風,緩緩道來,“月界……鎏金的瓦,殷虹的牆,花草蔥蘢的庭院,黃木婉曲的走廊。滿地芸香,斜陽照水,鳥語啁秋,鶯飛草長……真是令人嚮往啊。只可惜,恐怕白葉還是會毀了那吧。”
“不知你是否聽過人界的這段話。”枯人慢慢說道,“我到人界時,恰好時新中國剛成立之時,倒是閱讀了不少那時的書物。有這樣一段話:而興亡之感,竟非嗟嘆無常,倒只是反省,看見了自己的本相清真。如同那浣紗路邊的楊柳,如同三潭印月的照水欄杆。這樣子來說,倒是覺得挺為符合。”
“聽不懂。”雬兒苦笑地搖搖頭,“算了。你打算怎麼回去。”
“或許……”枯人看著夜空,慢慢說道,“只能等雙心了。”
雬兒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想起她和白葉的種種過往。
因生命本身不過就是一樹沉默的碑。猶如一夜輕雨聽蕭,燈滅棋倦,飲醉而沉眠,醒來才知燈滅棋倦。雬兒第一次見到白葉時莫過於這樣的感受,所謂的無終止的生命,這時更像是碑一樣。
這是個面容俊美的男人,舉手投足之間彰顯著極為壯闊的魅力,讓人沉陷其中。就像……如果他說要你全部的世界,你就把你全部的世界給他一般,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當白葉跨入秋之宮的那剎那,雬兒腦中只有:“臣服”二字。
只不過,因為無數手下的緣故,雬兒還是不可避免地與白葉一場惡戰。所謂惡戰,更像是白葉一直輕描淡寫面對微笑地隨手揮劍,並饒有興趣地一直打量著雬兒的五官。而雬兒則面色紅潤氣喘吁吁,似乎已經無法再戰一般。
連實力都如此強大。
最終自然是臣服。
這個男人從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出讓人想獻出心臟的氣魄,他說跟隨著他會有著更為完美的未來,雖然那個未來會是黑暗,但也是屬於強者的未來。
不過,黑暗也許也是一種光,多麼令人期待的光。
被他臣服了六十年。六十年後,他帶著三個最初就跟在他後面的三位月士再次來到了阱界,而這一次竟是長居。
戰爭,要開啟了,只因他最終奪得了他手中想要的那個叫魄結的東西,而他費盡心機犧牲了萬古、斯普潤和意界之後,終於讓那個魄結進化到最強的時刻,也讓自己和魄結結為了一體。
而整個阱界,也在魄結的幫助下變強。
阱獲得月士的能力,幻阱可以魅變,心阱可以二重魅變,以前不敢想的全部實現了。真的以為世界就成為自己所想的那樣,走向那個屬於強者的黑暗,但實則光明。
只不過,當雬兒看見自己的部下被初八虐殺的那刻起,就開始動搖了。所幸的是,那場戰鬥涉新石的出手救下了雬兒。
但犧牲越來越多,連白葉親自帶來的巨龍也最終可以用來犧牲。原來,那個黑暗是真的黑暗,這樣的未來真的只能屬於強者,而自己還不夠強。
雬兒黯然神傷地想道。
往事姿態傲然地橫躺在生命中接受回憶的檢閱,渾身有著經過時光的醞釀而散發出的美好色彩。竟彷彿變成了自己不曾獲得過的夢想一般,連理性都因之陶醉得暈頭轉向。殊不知,在經歷往事之時是那樣一般辛苦。
一切都將一去杳然,任何人都無法將其捕獲。我們便是這樣活著。雬兒睜開眼睛,想完了這一切。
而看見的是已經被五花大綁的伊苟兒和思婉,就在雬兒無法理解之際,枯人吩咐他們給伊苟兒和思婉鬆了綁。
“抱歉……”枯人慢慢說道,眼中別有一番深意地看著雬兒,“你如果聽過我的一些事情。應該知道我是個未雨綢繆的人。”
“我知道。”雬兒輕輕說道,“但……你已經證明了。我們可以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