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險些將她滑倒,挪開腳,低頭看去,那東西泛著柔和的光芒,很是好看。喬葉拾起來,觸手光滑,是塊玲瓏剔透的玉,顏色有些古怪,映著月光,她還是看不真切。也沒有時間再去仔細研究了,朝湖水裡看了一眼,肯定是這個無聊的登徒子身上佩的,被自己這麼一摔一踹,想必是不小心掉下來了。
玉,等於古董,等於錢,等於能吃飽飯,喬葉在腦中飛速地換算著,更等於她教訓了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囂張惡徒的證據,無比的解氣。
一晃神間,遠處有無數的燈籠朝她的方向移過來,陣勢很大。喬葉大驚,這下看樣子真的闖下大禍了,正要挪步,右腳腕被一隻手抓住,她驚得大叫了一聲,左腳往後撤,這才看清原來是湖裡的那個人,他居然已經爬上來了,湖水想必很冷,因此他被凍得瑟瑟發抖,哆嗦道:“快把小爺我拉上去,否則……你會後悔的!”
喬葉猶豫著,他貌似是凍得不輕,但是……遠處奔來的人實在太多,她一個人根本沒法應付,況且,她憑什麼相信他!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樣想著,喬葉一咬牙,豎起手刀用力劈在了他的後頸上,那人只顧抓住她的腳腕,哪裡還能躲得過去,頓時腦袋一麻,手一鬆,又從半岸上掉下了湖裡。
“這下樑子結大了……”喬葉只聽到他低低說了這麼一句,清朗的聲音模糊不清,漸漸的也不再撲騰了。
她顧不得太多,撒開腿沒命地往回跑,不管那個人有沒有被她一掌劈死或者被水淹死,她今晚算是做了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了。從身後的吵鬧聲嘈雜的程度來看,她大約真的把凌府弄得雞飛狗跳了吧?凌相那個老不死的必定氣得吹鬍子瞪眼。
從假山後面竄回了石竹院,遠遠地看見孃親正站在房門口焦急地張望著,夜晚安靜,她不敢喊,只能乾乾等著。
喬葉氣喘吁吁,靠在一叢石竹花的後面平復氣息,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灰塵抹在了自己的臉上,把梳好的頭髮再弄亂,衣服上也被草屑沾滿了,這下才略略放心了一點。身子陡然失力,滑坐在花叢裡,一個人痴痴地笑了——她在這陌生世界的第一個晚上,過得真是精彩,一定畢生難忘。
氣息不再亂的時候,她爬起來回到了孃親身邊,只說自己在石竹院裡迷了路,所以回來得晚了,叫她不要擔心。
母女兩人圍著破舊的木桌正吃著飯,理所當然的,有大量的家丁包圍了石竹院,搜了一番之後無果,便聽見為首一人穿著深色的綢衣,大約是個管家,說道:“小王爺說了,那女痞子是個極伶俐的人,拳腳功夫也不錯,想來是不可能在這石竹院裡出現的。相爺不放心,搜查了還不是一樣的結果……”似乎在發牢騷,眼睛無意地瞥了眼喬葉凌亂的頭髮:“咱們相府誰都能伶俐些,誰都可能有些嫌疑,卻獨獨四小姐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走吧,到別處看看去。”
“是,李管家。”有家丁附和道:“四小姐純真良善,怎麼可能是女痞子呢?”
喬葉因為不想被人看到臉,為了保險,自打他們進了院子,她一直都是低著頭,因此他們看到的只是她蓬亂的頭髮,髒兮兮的側臉。此刻聽見他們的談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女痞子?什麼叫純真良善?不論字面上的意思多麼好聽或者難聽,總歸都是侮辱人的話,說她傻還不明著說,偏偏這麼隱晦,只把她們母女當傻瓜嗎?還有那個落水的男人,居然叫她——女痞子……
“撲哧”一聲,不知怎的,喬葉居然笑出了聲,單是想想他那種咬牙切齒的樣子,她都覺得心甚快哉。既然他還能叫她女痞子,定然是沒有被淹死了,她也不用太自責。
管家走後,石竹院安靜了下來,前院的動靜也漸漸地小了,不知道查出什麼結果來了沒有。
喬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