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生不如死?”
“父親,你不會明白的。”楚慕望著那些白色的菊花,笑容明朗:“雲蘇有身孕了。這一輩子,我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會有除了棋子死士之外的身份──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想一想都會覺得快樂,暗夜的極刑又算得了什麼?”
聽了這話,清逸王森冷的面容終於有了輕微的波動,他背過身去不再看楚慕,負著手久久不語,半響才道:“你好自為之吧。”聲音裡也不再有平日的凜冽。
楚慕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這就是父子之間疏離的對話,例行公事似的。
清逸王望著波光粼粼的朱顏湖,輕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只要那個人活著一天,那麼所有人都不可能有安生的日子。
雲蘇的孩子啊……雲卿,你聽到了嗎?
第二日早朝詔後,楚皇將楚離單獨叫去了御書房,太子楚蕭被冷落在一旁,幾乎所有的大臣都認定,廢長立幼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故而許多人都與楚離私下結交而疏遠了顧相和傅家。
傳婉塋已經沉不住氣了,對楚皇異常不滿,對顧家也很不滿,總之一切事情現在在她的眼裡都變得不順眼了,心裡的弦繃得緊緊的,暗中調集了傅家的私兵駐守在城郊,隨時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入夜,在碧淵寺的後院密室裡,老人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楚離向來冷清,沒有過多詢問。
老人懷中抱著柔蘭雪狐,整張臉似乎都年輕之好幾歲,問道:“離兒,今日他把你單獨留下,說了些什麼?”
這個他,自然是指楚皇。
楚離擦拭棺木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沒什麼,不過是些閒話。”楚皇就是這樣讓捉摸不透,並不是十分重要的卻偏偏要他單獨留下,讓他楚離陷入眾人的猜測之中,倘若真的有說什麼重要的正事,倒也無妨了,可如今卻讓他平白成了眾矢之的。
“他的性子太過於古怪狡猾,從明日起,你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既然他不挑明,也不肯廢太子,卻偏偏把你推上風口浪尖,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好好地利用一把。”它難得地笑了。
“外公,你要做什麼?”楚離蹙眉,紫色的瞳眸幽深。
“放心吧離兒,這一次,外公不會再做錯了。”老人閉上眼睛,遮住碧色的眼眸:“碧璃一定會很高興的……”
翌日,天氣驟冷,下起了好大的雪,楚皇早朝過後,乘著龍攆回紫宸殿。大雪有一種別樣的魅力,能夠把原本喧囂的一切慢慢地洗滌成寧靜安達,甚至包括人的內心。
雪靜靜地往下飄著,慢慢悠悠,像極了那些無優無慮的少年時光。雲城沒有雪,那時候雲卿說,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雪,很想看看雪是什麼樣子的。他當時沒有辦法形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就焦急地指著那些白玉槐花說,雪,就是這個顏色的,只是雪是冷的,而白玉槐花是溫熱的。
雲卿笑,雪也是長在樹上一串一串的嗎?雪也像白玉槐花一樣能看也能吃嗎?
他哈哈大笑。
於是,坐在龍攆上的君主隨著這段記憶而真的大笑出聲,惹得那些隨從一個個都不敢出聲,只是默默地跟著龍攆走。
忽然,楚皇抬手命令龍攆停下,太監總管走過來,躬身小心地詢問。
“那是什麼?!”楚皇的手指著前方的雪地,太監總管望過去,是一截綠色的樹枝,上面的葉子還是很新鮮,不由地尖著嗓子道:“這條道兒是誰負責打掃的?怎麼還會有樹枝?快些給咱家弄走!”
有小太監立馬上前去撿,誰知道楚皇卻喝了一聲,自己從龍攆上走下來,快步朝那樹枝的方向走去。高傲的君主在眾人的驚異中彎下了高貴的腰身,拾起了那段樹枝,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原來樹枝上掛著好幾串雪白的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