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見泓玄和煙若先打暈了翎溪,又推倒了雪涯,心中大急,於是連忙去扶雪涯。
一時間,原本清幽靜謐的凌波殿劍拔弩張。
日沉月升,凌波殿的臥房內,翎溪靜靜地睡著,身上和嘴角的血跡已被清理乾淨,此時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沉睡著,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屋內,是心中焦急的泓玄、煙若與陌言,還有在床邊為他仔細治療的翩嫿和站在牆角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雪涯。
“弟妹,翎溪他怎樣了?”一向沉穩冷靜的泓玄也有著急的時候。
翩嫿又認真診察了一會,然後站起身,微微垂下頭道:“是心脈的舊傷所致,他很長時間內都不應該再動了。”
泓玄點點頭,嘆息道:“其實早些盯著他就好了,自從澄夢淵一戰之後這些年來,他到處折騰自己,六界都讓他跑遍了,還跟人動手,結果到現在傷勢非但沒有一點好轉,反而加重,唉……”
煙若道:“咱們要是早知道他還用這冰弦施展聚魂之術,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幹這件事。”
翩嫿微微點頭,“尋找冰弦,收集消散的魂魄,來救小天覆活,這該是我的分內之事,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冰弦的下落,卻一直無果,原來卻是讓他先找到了。”
煙若點頭道:“翎溪他有什麼事也不和別人說,要是他早告訴咱們找到了冰弦復活小天,大家一起想辦法多好,還用得著他一個人差點連命都拼進去!”
“而且……”翩嫿亦點頭,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泓玄不由得追問。
翩嫿理了理思緒,緩緩道:“人界阮湘之地斑竹之上湘夫人的眼淚、鬼界奈何橋旁的彼岸花的花瓣、仙界廣寒宮千載不化的飛雪、妖界玄冥滄海之端的冰河之水、神界澄夢淵碧雲池邊的千尺寒冰、魔界紫宵雲端的萬丈冰凌,這六件事物經過神界的前輩們苦心淬鍊而成的伏羲琴絃中的冰弦,有著極強大的寒氣。尋常神族操縱運用冰弦時,本不至於為這寒氣所傷,只是……”
“只是什麼?”煙若立刻問。
翩嫿接著道:“聚魂之術本就應該由璇夢來施展,翎溪身為御法澄影,強行施法本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況且他身上有著嚴重的內傷,寒氣入體是難免的,而且只怕也很難恢復。”
“……”泓玄沉默了一會,道:“伏羲琴上的任何一種屬性琴絃,如果運用不當的話,施法者都會被反噬從而受到極大的傷害,這一點翎溪身為伏羲琴護法之一,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竟然還是去做……”
煙若亦想了想,道:“翩嫿嫂子,救活小天的事就只能全靠你了。如今翎溪十天半月只怕都起不來,也免去了再打擾你,倘若真能救得小天覆活,那是比什麼都好的事。”
翩嫿點頭,道:“我明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活過來啊。這些天我都會在通幽徑中加進施法,真想他能夠重新站在我面前。”
聽他們說道這裡,一直站在牆角沒有插話的雪涯忽然驚覺,翩嫿還是要進通幽徑去運用冰弦,想到此,她立刻轉身,奔出門去,也不管身後泓玄疑惑地叫她,而是一路前往通幽徑的方向。
復活天楚是好事,但是如果翎溪不希望別人碰那根匯聚了天楚魂魄的冰弦,那麼她雪涯就算拼了命也要守護冰弦不為任何人所用。
月上中天,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凌波殿後通幽徑的石階上,四下悄然,空寂無人,只有從身後石門的縫隙中透出來的冰弦的陣陣寒氣,以及照耀在石階上清冷蒼涼的慘白月光。
夜已深,他們該是都在房中吧,她雪涯卻喜歡清靜的角落,一如現在守護在通幽徑前,守護伏羲琴本就是她身為澄夢淵人的職責,管她是為誰守護呢。
今夜,他們許是不會來了,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回去,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