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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外頭傳的太兇了些,蔣權下了禁足令,府裡的人除了採買一律不準出來走動。二姨娘院中,楊柳正小心翼翼的服侍二姨娘喝藥。
“拿遠些!”二姨娘一揮手將藥碗撥開,臉上顯出幾分煩躁之情。蔣權不許府中人出去,外頭人也進不來,連傳訊息的下人都沒得到訊息,更不知道外頭究竟是成了什麼模樣。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三萬兩白銀,二姨娘咬了咬牙,她將全部身家都押了上去,任蔣阮插翅也難逃。
胡千秋雖對她有請,卻到底已是過了許多年,表面上胡千秋是因為往日情意幫他,實則還不是想要悄悄搭上蔣家這條線。宣華和宣離的爭鬥越發激烈,便是胡千秋雖然身在宣華一列,心中難免也有幾分遲疑。若是能搭上蔣府這條線,日後有個萬一,也好照應。
李強倒是自家侄子,平日裡最是好賭,欠了一屁股債,若非看穿了這一點,她也不會讓李強幫她做事。她本就沒想過要透過陷害這事將蔣阮扳倒,只想要在牢中的時候讓李強使點手段,但凡女子經過此事後自然會自盡,便是不自盡的,李強也會幫助她做成自盡的模樣。蔣儷當初都是拜蔣阮所賜,身子被那色鬼皇子糟蹋了,還落了個放蕩不堪的名聲。如今她就要蔣阮也嚐嚐那種滋味,被人毀了身子,再名聲盡失。
只有在牢中,蔣阮身邊才無人,才最好下手。本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可那邊遲遲沒有訊息傳來,二姨娘的心中便浮起一絲焦慮,這焦慮中還帶了一絲不詳的預感,讓她莫名的心慌起來。
頓了頓,她才站起身來,道:“我去見蔣丹。”
……
與阮居隔得近的蔣丹的院子,此刻亦是一片靜謐。處處已然掛起了辦喪事的白綾,蔣丹一身白衣素裹,坐在窗前,擺弄著桌上的白色小花。她長髮沒有挽起來,隨意的鋪了一肩,襯得那肩膀更是柔弱不堪,整個人正如她手上的白色小花一般,脆弱無依,楚楚可憐。
“姑娘。”丫鬟上前來道:“二姨娘在外頭。”
“今日身子不適,不見。”蔣丹撥弄了一下頭髮,起身朝床榻邊走去。
那丫鬟有些為難,但又不敢不應從,便硬著頭皮出去了。蔣丹走到床榻邊坐下來,反手將軟煙帳子扯下來。新做的秋香色的天香羅軟煙帳,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色澤鮮亮動人,一匹也是十分不菲的。紅纓當家與幾位小姐的份例雖不敢明著做什麼手腳,她一個庶女,自是用不起這些東西的。
不過是別人相贈卻又未留名,只是想也能想到那人是誰,左江的態度未免也太熱絡了些。蔣丹面上閃過一絲不屑,若是從前,郎中府的確是個不錯的去處,只是如今郎中府前途堪憂,便是仕途上也再沒有什麼前進的餘地了。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鑽進去,左江不過自持甚高,真以為她眼巴巴的想嫁過去。
到底留著還有幾分用處,蔣丹把玩著拴帳子的盤扣,心情倒是極好,二姨娘那個蠢貨,想來昨日也動手了。不過是輕輕煽動幾句,就讓那個蠢女人自己去尋了人。若是能扳倒蔣阮自然是好,只蔣丹自己心中也清楚,以蔣阮的手腕,二姨娘必然不會是她的對手。大抵到了最後,輸的人還是二姨娘。
那又如何?蔣丹眸中恨意一閃而過,當初二姨娘慫恿蔣儷將她爭取到的親事這般奪了,真以為她是軟柿子不成?蔣儷死了,二姨娘活的好好地,那也不成。世上得罪了她的人總沒有好果子吃,當初是蔣儷,現在是二姨娘,日後還有……她微微一笑,伸出瓷白的手,嬌嬌俏俏的挽起一個刺繡,刺繡上正繡著一隻雛鳳,伸頸欲啼,似乎只等一陣清風,便能鳳嘯九天。
……
御書房中,趙光抹了把頭上的汗,神情終於輕鬆了幾分。好說歹說,皇帝總是透露了幾分此事不會草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