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身份應當是不低的,可神情卻不像是正經的貴族子弟,況且若真是大臣的兒子,和怡郡主這般打罵侮辱也實在太失禮了。方才和怡郡主的“皇家子弟”都落入了眾人之耳,露珠疑惑,難不成是哪個小皇子?可小皇子這樣被對待,連個皇家稍體面地奴僕都比不上。
蔣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小孩兒,心中猶如翻起驚濤巨浪,那小孩兒不是別人,正是沛兒!
上一世這不久之後她就進了宮,封了美人後,也是無意之間瞧見了沛兒,當時皇帝也在場,便乾脆將沛兒交給她來撫養。深宮之中多寂寥,這個孩子身世可憐,卻懂事的很,母子兩人相依為命,苦中作樂,如今想起來,卻是上一世進宮之後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腦中浮現起的卻是前生最後她被做成人彘放在木盆中,親眼瞧見沛兒被李棟狎玩,沛兒淒厲的哭聲似乎還在耳邊迴響。蔣阮深深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眸中已經是一片清明。不會了,這一世李棟早已死了,宰相府早已不存在。她沒有進宮,沛兒也不必接受那樣悲慘的結局了。
她慢慢走上前,微笑道:“和怡郡主在做什麼?”
和怡郡主本在責罵宣沛,自是沒有注意到蔣阮,此刻一看蔣阮,先是一愣,隨即眸中又閃過一絲憤恨。和怡郡主今日一身紅色衣裳,這紅色本是蔣阮最愛穿的,和怡郡主生的有幾分異域風情,這樣傳來也顯得有幾分熱烈大膽。蔣阮卻是因為還在守孝,不得穿豔麗的衣裳,今日著了淡青色的素袍。衣服越是素淡,卻襯得美豔越是深豔,楚楚豔骨,更有一種教人移步開眼的風致。
但凡女子,瞧見姿色出眾的人總是要相比較一番的,尤其是本就與蔣阮不對盤的和怡郡主。見自己穿著打扮被蔣阮比了下去,登時就是一陣惱怒。道:“蔣阮,你難不成想要多管閒事?這事兒可輪不到你操心。”
周圍的宮女俱是低下了頭,誰都知道和怡郡主與弘安郡主向來不對盤,偏生這兩位郡主都不是好招惹的主。
那本躲在宮女身後的宣沛卻像是被突然冒出來的蔣阮嚇了一跳,躲在宮女的身後,一眨不眨的盯著蔣阮瞧。
蔣阮並不看宣沛,只是笑道:“我自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我要去見皇祖母。”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和怡郡主:“這些事情,皇祖母自是會操管的。”
“你——”和怡郡主怒道:“你敢威脅我!”蔣阮的意思是,要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懿德太后。若說和怡郡主深受皇帝寵愛而無法無天,那懿德太后卻是她從來都害怕的一個存在。只因為懿德太后性子本就古怪,不與人親近,蔣阮與懿德太后的關係甚至比她這個親孫女與懿德太后的關係親厚,每次想到這個,和怡郡主都是一肚子氣。懿德太后是個講規矩的人,若是被懿德太后知道了她打罵宣沛,定會狠狠地責罰於她。
“這可不是威脅。”蔣阮微笑:“不過我想,郡主也是不怕的,不是麼?”
“你——”和怡郡主心中只恨不得將蔣阮撕碎了。若是往常,依照她的性子,自是不管不顧的大鬧一場。可自從陳貴妃失勢被打入冷宮後,除了皇后不足為懼,剩下的三妃都卯著勁兒的開始重新爭奪起皇帝的寵愛。加上新一批的美人就要進宮了,淑妃要在皇帝面前搏的寵愛,一直警告她不可惹事。尤其是對蔣阮,切記不可與她明面上起衝突。
今日她心情不好,路過此地時恰好遇著這個宮中最不受寵的十三皇子宣沛被宮女帶著出來曬太陽,宣沛手裡正捧著一捧泥巴,不小心摔倒在她面前,那泥巴將她的裙角弄髒了。和怡郡主一怒之下就動手打了宣沛,正在責罵的時候卻不想遇到了蔣阮這個煞星。
雖然心中恨毒了蔣阮,和怡郡主經過幾次的教訓下來也學乖了些,到底是不敢在蔣阮面前繼續責罵,便罵了一聲:“晦氣!”又恐嚇般的對宣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