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戲?
有錢人家大小姐的心思,真正難以理喻。
我低咒一聲,衝出門去。心中已暗自決定,這次非扮鬼嚇她個半死不可。瞧她以後還敢不敢駭人。卻不知葉大小姐的膽量,是不是也象她會闖禍的本事一樣高明?
電梯門便在面前。靜悄悄地一無聲息。
半夜三更,這氣氛未免詭異。如果不是我素不信鬼神,說不定早已膽戰心驚。
正沈吟間,眼角餘光突然掃到左側轉角處,粉牆綠葉間紅衣一閃,格外醒目。我精神一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起來,葉溫是要跟我玩上捉迷藏的遊戲了。
索性獰笑一聲,作出電視劇中壞人的神情:“想逃?沒那麼容易──”
緊追了上去,匆忙間也未及留神腳下,才過轉角,便被不知什麼事物一絆,眼前一花,身子重重摔了下去,頭更先撞到了牆上,嗡地一聲,就此兩眼金星閃爍,腦中轉個不停。
碰見葉溫,當真是從來沒什麼好事。
頭暈稍復,我定了定神,憋著氣,正想撐起,手一伸卻是溫軟細膩,滑不溜手,絕非長毛地毯的厚實。見鬼,這分明是──我急低了頭,果然,緊貼我身旁,橫過的臂彎之下,一具女體半俯側臥,秀髮如雲,裙豔紅如火,可不正是我追的那位。
算你狠,這種招數也能想得出來,我沒好氣地搖搖她:“起來啦,再裝我也沒醫藥費賠。”
女子嚶嚀一聲,不退反進,竟順勢偎進了我懷中,一雙綿白柔荑,更緊緊抓住我的前襟。
鼻端幽香陣陣,中人慾醉,我卻心中一凜,這矯嬈做作的女子,絕非葉溫!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急欲起身,卻已是晚了。
女子頭略轉過,黑髮瀉下,現出一張妖豔治人的面孔,笑容極是媚然,叫出來的話卻全然相反:“來人啊,有人要弓雖。暴我,救命!”
又惶急又驚恐,難為她怎麼配這一口好音。我冷笑,反而鎮靜了下來。衣衫被她撕扯,一時也解不開,乾脆不動,耳邊只聽四周腳步聲紛起,才一刻功夫,已有十數個人圍住了我們。
分明是圈套了。
那女子見有人來,立時捂住臉,嚶嚶哭了起來,身前衣裙,自然早就從外到內都已扯了開來,露出雪玉般的豐胸,狼狽中不失香豔,果然誘人。
人聲紛雜,語氣呼喝,身上的衣物半零半落,我都全不在意,心中只苦苦地思著一件事,是誰?
“怎麼回事?”
一道聲音排眾而來,並不尖利,卻自有種冷酷懾人的氣勢,將四周嘈雜都一併壓了下去。
即便不抬頭,我也知道來者何人了。
那晚渾身殺氣的高手。司徒飛。
“飛哥,這人欺負我,你可要為人家作主──”女人從地上掙扎著站起,花容失色,柔弱可憐地奔入了司徒飛的懷抱。
黑道大哥的女人。佈下陷阱的這人,竟是想要我死。
我緩緩抬起頭,微微掃視過周圍眾人。七八個保安部的同事,另外幾個身著黑衣,槍口隱現的,應是司徒飛的下屬。
目光對上了保全主任常剛的。一雙細長如鷹隼的銳眼。凝視著他,我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是了,是他,就是他!
“是你。”不理會那些投在我身上的鄙夷視線,我冷靜地看向常剛,“從頭到尾都是你。”
常剛目光一閃,冷冷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做下這種事,誰也救不了你。”
手一揮,已有幾個保安湧上來將我手臂反扭,緊緊制住。
我毫不反抗,只是看住不遠處的司徒飛,揚起頭,一字一句:“請給我一次說話的機會。”
司徒飛深沈森寒的眸光緊盯住我,我坦然接受他的審視,不曾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