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清楚墨臺妖孽口中的敦親王的舊事,只是心頭躥升不好的預感,直接看向密摺末端,果然找到一行硃砂批文:今感念墨臺氏德馨功著,特蒙降恕,敕戒閉門埽軌,終身禁錮,如若逃刑,則全族獲罪,望省自身作惡,勿因己累人,令族輩流離矣!
“這是……軟禁?我們逃了,姑母她們怎麼辦?”我無助地反握墨臺妖孽的手。
“妻主放心,我會安排好的,只要有我在,你絕不會有事的。”墨臺妖孽目光一柔,溫聲安慰。
“對,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現在就去找春蓮她們進來幫忙整理行囊。”我騰地跳起來,欲朝門邊衝去。
不曾想墨臺妖孽倏地出手拉住我,張口道:“妻主,你隨便包裹些細軟就好,不要驚動他人,即便是春蓮她們,也不再可信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一怔,隨即點頭道:“那我去準備些銀票跟碎銀子,其它的待逃出去再說。對了,還有顏煜,我先去幫他收拾……”
“妻主,就你我二人走,沒有春蓮她們,也沒有顏公子。”墨臺妖孽輕輕打斷我。
“為什麼?你不用擔心顏煜會洩密或拖累我們,他靠得住……”我急忙接道。
“顏公子不能走,我們若要擺脫現在被動的局面,就不能讓他走。”墨臺妖孽無波無瀾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這關顏煜什麼事?!”我的眼皮忽然連跳數下。
“妻主,你道皇上批好的摺子為什麼會留中不發,最後還傳到了我的手中?”墨臺妖孽低聲問道。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們要跑就該帶上顏煜一起跑。”我緊攏眉心。
“妻主啊,你還不明白嗎?皇上是在逼咱們亮底牌,儘管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顏公子在咱們府裡的,但既然她肯花時間等待,就說明她對顏公子勢在必得,這對咱們非常有利。”墨臺妖孽頗具耐心地解釋。
“你要把顏煜送進宮,送給皇上?”我的語調有些不自然。
“妻主,你當我為什麼會容忍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成日在你眼前晃悠?我沒料到的是,竟然這麼快就會用上他。”墨臺妖孽沒有否認。
“不,不能這樣對顏煜,他並不適合皇宮。”我使勁搖頭。
“沒有人一出生就適合皇宮。”墨臺妖孽的嘴角上揚,語帶安撫:“妻主,你不能心軟,你又要自由又怕連累姑母她們,這就需要付出代價。”
“我……”我迷茫地望著墨臺妖孽,明明是我最喜歡的暖笑,為什麼會讓我感覺陌生呢?!
“一切交給我就好!咱們約定過,開春融雪就離開皇都,現在不過是將時間提早了而已,依然是妻主你歡喜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墨臺妖孽繼續勸說。
開春融雪……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在漫漫的臘月,有個“春又來”的盼頭,日子似乎就不會過於難熬了,可是,此時的我無法勾勒出舒柳放梅的春景,甚至之後的年月,也許我都感受不到春天了!
“在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為他人而犧牲自己,亦沒有人有權利讓他人為自己而犧牲。”我的眼睛慢慢對上墨臺妖孽看似溫暖的春眸,倔強地說道:“一定還有其它的路能走,一條能與顏煜一起走下去的路。”
瞬間,墨臺妖孽斂笑,平靜的聲音出現了破碎的裂痕:“妻主,你……真這麼寶貝顏公子,寶貝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賭麼?我清楚地告訴你,咱們別無選擇!我能做的都去做了,你知道嗎,為求義爹出面周旋,我在雪地裡連跪了數個時辰,可他連召見我一下都不肯啊!”
“你剛才怎麼不說?你的膝蓋……”我氣急敗壞地欲掀開墨臺妖孽的罩氅,卻被他側身躲開了。
“妻主,你必須作出取捨。”墨臺妖孽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