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那種氣勢,若是心存畏懼,心存愧疚,或是心存指望著快點兒結束的心思,就容易退讓,以期儘快了事。
虛張聲勢這個詞,用的好了,其實往往是非常有用的。
這位靖海侯夫人顯然就是這個打算,因為她深知女兒不佔理,不能用正常手段來談這件事,只能用非常手段,在氣勢上壓住太子妃娘娘,而她的依仗,自然是周寶璐年輕尊貴,最是好面子的時候,她可以豁出臉來不要,為女兒爭取些額外好處,太子妃捨得陪著她丟臉嗎?她只需從東宮門口嚎哭過來,太子妃娘娘怕人看熱鬧,自然立刻請她進來,好言安撫。
如此一來就佔了上風,更容易達成目的。
靖海侯夫人在家中,在遼東,甚至在親戚中曾有過多次這樣的成功經驗,而且越是對著年輕人,越是好用,年輕人的臉面往往看得最重。
只是沒想到,太子妃比她所以為的還強硬的多。她完全沒料到,周寶璐這個人,從來不懼強硬,也從來不怕丟臉,你想要強硬壓制,她就能比你更強硬。
如今還來了個更強硬的三皇子。靖海侯夫人哭著道:“靖王爺明鑑啊……”
這剛開了個頭,三皇子立時揚起刀鞘:“還鬧!”
靖海侯夫人飛快的把頭一縮,立時噤聲,還抱著頭護著臉拼命往旁邊躲,蕭弘清的刀鞘沒有落下去,旁邊站著的吳月華卻毫不客氣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蕭弘清也沒真打,只收了刀,對吳月華說:“再哭就叫侍衛進來!”
周寶璐卻在裡頭說:“三弟進來吧,吳側妃打發個人,去請靖海侯進來,就說侯夫人遞帖子進來請安,我照著規矩接見,侯夫人在門口就哭鬧起來,我不見侯夫人了,請靖海侯領回去。”
“我不見侯夫人了……”這句話周寶璐說的平平淡淡,落在靖海侯夫人耳朵裡卻不吝晴天霹靂,太子妃娘娘風骨竟然如此強硬,不在乎自己的臉面,也不給孃家面子,她的盤算立刻就落了空。
靖海侯夫人不在乎靖海侯來,可是卻在乎自己的女兒,立時噗通一跪,高聲道:“娘娘的孃家幽禁我家姑奶奶,娘娘竟連見也不肯見我,這是何意。”
蕭弘清真的惱了,對外頭喝道:“來人!堵嘴!拖出去!”
又吩咐自己身邊跟著的人:“如今竟有這樣無法無天的混賬,還是誥命夫人!立刻把此事回了宗人府慎王叔爺,請旨訓斥!”
周寶璐笑了笑,對外頭說:“吳側妃,請靖海侯少夫人進來。”
那年輕婦人已經被這陣仗嚇住了,儘量想要鎮定的進來,可是腿都有點兒軟,周寶璐也不理會什麼,只是說:“侯夫人要是覺得你們家姑奶奶在我們家受了委屈,儘可以告官、告御狀,或是上門理論,都隨她的意,只是想要撒潑來拿捏咱們家,卻是行不通的,你們回家只管商議去,你也稟告靖海侯,侯夫人既不要臉面,那我就不給臉了,今後你們家的女眷,我一個也不見,去吧。”
這話一說,那婦人已經真的腿軟,噗通跪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了。
吳月華在門口就忙叫兩個丫鬟進來,半扶半拖的把靖海侯少夫人送了出去。
周寶璐若無其事的對蕭弘清笑道:“你難得進來一回,竟就叫你看了這樣的熱鬧。倒也虧你出手。”
蕭弘清微一躬身:“嫂嫂言重了,這樣的人,就是來上十個,嫂嫂也隨手就能處置了。且我也不是撞上的,是聽說靖海侯夫人進宮,繡繡打發我進來的。她原想自己來的,只是這兩日肚子裡的寶寶有點兒造反,不大舒服,是以我就來了。正好見嫂嫂被這事連累,十分慚愧,總是我們處置不當的緣故。”
繡繡……好肉麻!尤其是冷峻面癱臉說的這樣肉麻,周寶璐簡直受不了,這蕭家男人情聖起來真是要人命,然後周寶璐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