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嶽,讓他們保留著這座山嶽。這座山嶽將會讓他們生出安全感,讓他們在未來的生活中始終保持著勇氣。
王老二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眸色溫柔,“是。”
李弘上前。
那個年輕人斜睨著他,“你何人?”
太子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出宮也是便服,被眾人簇擁著,這夥年輕人不認識他。
李弘說道:“你等為何在此堵路?”
年輕人笑道:“賈平安的子侄?你問問那賤狗奴,本來皆大歡喜的局面,卻被他為了一己之私……活生生的弄的無法收拾。”
李弘問道:“哪有不可收拾?”
你們的損失活該,什麼不可收拾?孤看好收拾的很!
年輕人冷笑道:“本來降價兩成就能默契售賣了手中的布匹,可賈平安卻進了讒言,隨後一路下跌到了四成,這不是一己之私是什麼?”
李弘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舅舅,他們認為自己就是神靈!
他深吸一口氣,“百姓呢?”
年輕人詫異的看著他,“百姓?百姓與我等何干?”
李弘突然生出了些悲哀的情緒,“百姓耕地,百姓織布,百姓從軍,百姓……做工匠,這個天下都是百姓在支撐著。”
“哈哈哈哈!”
那些年輕人捧腹大笑,就像是看傻子般的看著李弘。
徐小魚怒了,“郎君,我去呵斥他們。”
王老二等人面色鐵青。
我們也是百姓,可我們在你們的眼中卻只是豬狗。
賈平安搖頭,“讓他自己去面對,自己去看看這個世間是什麼樣的。”
這個世間不是非黑即白,這個世間的元素很多,有人安守本分,有人野心勃勃,有人覺著自己就是神靈,有人覺著自己不是凡胎肉體。
賈平安的嘴角微微翹起。
一堆渣渣罷了。
“我剛到長安時,對士族抱著敬畏心,我以為他們是這個時代最令人讚歎的群體。可隨著時光流逝,我發現自己錯了。”
竇德玄有些尷尬的聽著賈平安的話。
“他們令人讚歎的是本事,可本事再大,方向一旦錯了,那便是禍害。”
後來的那人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當方向錯了時,本事越大,為禍越烈!
年輕人笑的前仰後合,喘息道:“你想說什麼?你為誰說話?賈平安當年也是泥腿子,如今僥倖爬了上來,他難道還會為了那些泥腿子說話?”
李弘看著他,說道:“對,我為他們說話。”
年輕人冷笑道:“黃口小兒,你可知今日賈平安得罪了多少人?今日之後多少人會恨他入骨?他如今位高權重我等奈何不得,可他的兒孫如何?這等連寒門都算不上的家族,第二代大多會凋零,到了那時,他的兒孫誰來護著?”
這是一種很現實的威脅,但很罕見,數十年,上百年都不會發生一次的威脅。
但上等人今日卻發出了這個威脅。
李弘知曉,因為他們痛徹心扉。
他們的如意算盤被舅舅擊破了,本來想把自己的危機轉嫁給百姓,可最終卻是自作自受。他們不是反思自己的舉措,而是把擋住了他們肆虐的舅舅視為仇敵。
原來這便是士族嗎?
李弘從未這般清醒過。
他認真的道:“孤護著。”
“孤……”
年輕人楞了一下。
他身後的年輕人們都楞了一下。
“是太子!”
沒有人敢自稱孤,就如同自稱朕一樣,那是自尋死路。
驚呼聲中,李弘說道:“孤記住了。”
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