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彼此間甚少交談,各自目光炯炯地守望一方;全然不見出遊的閒適雅逸。她們身處的位置,不是荒石,就是野林,毫無景緻可賞,卻是上下山必經的隘陿關口,倘若善加利用自然之力,不失為一套天然的攻防體系。
這群人的行跡固然可疑,但她們並未出手攔截過往的路人,我也就沒有多費心思揣度她們的來路。
“生死門”一切如常。
桃花林負責接引的弟子告訴我,山腳的官兵拔營之後,門派就解除了戒嚴禁令,而今門中弟子又能自由地上下山了。
當聽弟子隨口提到,近些日子掌門時常將長老及堂主派出辦事,我心中一凜,心知冬杏她們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天知道,那些長老堂主出了門派,會發生什麼“意外”——一旦各個重要的職司,都換上她們的人,就相當於徹底接管了門派,而且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完成的。
前往中央院落的途中,我不由分神思忖。我始終不認為官兵圍剿“生死門”的行動是由墨臺妖孽提出的——因為時間不對。要知道,那段日子墨臺妖孽與我正處於情濃難捨的階段,他離開皇都之際,仍是千百般不安心,好像他一轉身,我就會跑了似的——
如果不是墨臺妖孽主動請纓的,那麼,能命令他的就只能是……懿淵帝?!
恕我愚昧,我實在想不出懿淵帝將其尊貴的觸角伸進遠離廟堂的武林的用意,只是區區一個江湖門派,能對她家朝廷或者她的帝位造成何種威脅呢?還是說,她針對的從來就不是“生死門”,而是站在“生死門”後面的冉燮左相?!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生死門”自然不會是冉燮絮的弱點,但誰人能保證“生死門”不會成為攻擊冉燮絮的利器呢……
思及此,我的目光偏冷。我從不干涉墨臺妖孽的事情,但並不代表我能容忍我的夫君因為他人的某些目的或是陰謀,而陷入危險當中——那個“他人”,自然包括“運籌帷幄,知人善任”的懿淵帝。
思緒翻轉,腳步未停,直到親眼看到墨臺妖孽仍平穩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吐息規律,我的高懸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從夏楓口中確定了墨臺妖孽一直保持著假寐狀態,之後,我狀似隨意地吩咐顏煜留下,打算獨自去見宇文景。顏煜乖順地應允了,倒是夏楓面露古怪,陰陽怪氣地在顏煜與我之間來回掃視。我並未多想,很自然地將夏楓的這一舉動解讀為他對顏煜保留了防心,畢竟先前我只是籠統地介紹說,顏煜是我在“生死門”的弟子。
我懷揣著木盒來到刑律堂,就見扮作毒珊的秋梅已接到訊息等候在地牢前面。在我的印象裡,“四季”之中,屬秋梅最為好動活潑,現在讓她冒充長年掛著一張死人臉的毒珊,委實難為她了。
秋梅揮退隨行的弟子,領我走下地牢。潮溼的泥牆,昏暈的窄道,處處瀰漫著死亡的氣息,毫無留情地剝奪了生者的快樂。而當秋梅推開一道暗牆之後,奪目得近乎刺眼的光亮傾瀉而出,打散了周遭的黑暗,竟讓人恍若由地府步入仙境。
臨去骶族前,為了杜絕秋梅她們折辱宇文景,我特意強調了宇文景的重要性,叮囑秋梅好生照料。雖知秋梅不會疏忽怠慢,但眼前的情景,著實令我目瞪口呆——
宇文景身處的牢籠,作囚禁之用的鐵板都被卸去,與外圍的地道相通,形成一個頗為寬敞的空間。地牢無縫無窗,透不進光,秋梅就讓人在牆上鑲嵌了夜光珠。牢內正中是一張虎玉八仙桌,以蘭橈屏風隔出內外間,紫檀多寶格上整齊地堆放著古玩,灰牆上滿是掛幅。
秋梅解釋說,宇文景不肯出地牢,她只好將東西送進地牢。宇文景的起居飲食,一切都是按他原先的用度來供給的,除了庭院流水實在沒辦法引來,其它的擺設都已儘量仿照他的住所來佈置了。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