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被猰貐吞過一次,蕭可下在她身上的符咒也消失了。好在她走的並不遠,用追蹤符還能跟上。
“月亮快升高了。”
“鬼門關快開了。”
蕭可握緊了拳,大晚上的帶闆闆去鬼門關那,真的不得不讓她想歪。黃鶯雖然是個可憐人,但她不允許鬼魂剝奪生人的魂魄。
阿白抱著她如風而行,在地上尋找他們的蹤跡。隱約見到河面水光折射,他俯身往下:“找到了。”
蕭可往那看去,距離太遠,還看不太清。直到附近,藉著月光,才終於看見。
黃鶯和闆闆坐在河岸岩石上,像真正的母子那樣依偎,往遠處看著。
一切落入阿白眼裡,前面的景象安靜的讓人不忍打攪。蕭可見他猛地停了下來,低聲:“阿白……”
阿白步子一退,沒有繼續向前:“茅茅,再看看,可好?”
蕭可頓了頓,不放心的往那看去。拽緊了他的袖子,掙扎了一番,還是答應了。可看清楚這裡,卻又頓住了:“青年旅社?這裡不就是闆闆落水的地方?”
見他點頭,蕭可才知道他原來早就察覺了。
“你就要走了嗎?”
是闆闆的聲音,語調裡都是不捨,都是留戀。哪裡還有熊孩子的影子,蕭可這才發現,闆闆也是個聽話的孩子。
黃鶯點點頭,摸摸他的頭,忍不住抱了抱他。
闆闆低下頭,他勸她去投胎,她終於答應了。但是到了離別之際,又覺得害怕,抬頭看著她說道:“你安心走吧,我會乖乖的。那個茅山姐姐也能看見鬼,可活的好好的,我也一定能活的很好。”
黃鶯笑了笑,又輕撫他的頭。
蕭可擰眉:“黃鶯為什麼帶他來這裡……難道,她真的聯合水鬼要殺闆闆……不、不可能呀……”
阿白低聲:“再等等。”
蕭可以前看見這些,從來都是先收了再說。來了這裡之後,總是在等。阿白教的,靜下心來,興許會發現許多不同事。
月亮靜靜升高,河面上忽然如鏡,將月光折射都遠處。白光一閃,一道門緩緩從河面升高,啪……赤紅的大門一開,裡面是一條幽靜深不見底的路,兩旁的彼岸花如血盛開,繚繞霧氣。蕭可瞳孔微縮——鬼門。
黃鶯往前面看了看,緩緩站起身。蕭可步子微前:“她拉著闆闆的手,她想帶他一起走。”
阿白這回沒有攔著她,只要她行動,自己立刻回過去。
闆闆身體一僵,下意識拉緊她的手,和她對視許久,才顫顫出聲:“媽媽……”
黃鶯愣了片刻,眸裡已湧上淚,染紅了眼。她動了動唇,還是沒說話。握住他的手僵了半晌,慢慢、慢慢鬆開了。
這一放好像放下了全部。
她想帶他走,連阿白和蕭可都感覺出來了。可是不知為何她最後還是放了手,放下了她所有的希望一樣,亦或是放下了她全部的包袱。
“闆闆。”
黃鶯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很柔,聽的闆闆愣神。
她微微一笑,無比溫和:“我不是你媽媽,我騙了你……你剛出生的時候,我的孩子也沒了。我去你們家拜訪,你哭的很厲害,可是當我抱起你,你卻對著我笑。那時我就想,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最後連我自己也忘了,原來你不是……”
闆闆怔神看她:“媽媽……”
“你爸爸媽媽因為怕我纏著你,搬家了,那時候我也準備走。可你卻叫我別走,陪著你。我不敢讓他們發現,所以我躲了起來,躲在你的玩具裡,讓你需要我時,就叫我。但沒過多久,你認識了新朋友,很快就忘了。我在裡面等啊等,等啊等,可是一直沒有等到你叫我。”
闆闆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