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玩賞種種書畫擺設,古董珍奇,心想:“這廳的佈置甚有品味,可見其主人氣度高潔,清靈絕俗。我剛才說他們落了俗套,失了趣味,卻是說左了。此間的小姐定非尋常人物。”
但見左首有張石桌,桌面上刻著一幅棋盤。他走上前去,伸手輕撫,想起剛才和段老師對局的經過,眼前忽然浮起一張俊俏的臉龐:她漆黑的雙眼凝視著棋盤,秀眉微蹙,輕咬嘴唇,手中拿著一枚棋子在棋盤角上輕輕敲擊,那幅全神貫注的模樣,竟是如此的可喜可愛,讓人縈念不已。他在虎山家裡時,每日早晚隨父母練武學醫,原本沒有很多空閒;但他自從幼年向九老學得一些琴棋詩畫的玩意兒後,便常在夜深人靜時自己溫習揣摩,有時興致來了,三更半夜拉著寶安去後山陪他對奕。寶安雖沒有他的才氣縱橫,卻也十分聰慧,棋藝不差,兩人往往平分秋色。凌昊天醉心於這些雜學,家中卻只有寶安一人能與他分享。她常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聽他撫琴吹簫;或陪他吟詩論文,下棋品茗,談天說地,有時還會幫他偷一壺酒出來,兩人在山崖上的老松旁暢懷對飲。
凌昊天心中正想著寶安的一言一笑,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小三公子,大小姐有請。”凌昊天轉過頭去,卻見廳口站了一個青衣少女,臉上滿是頑皮的神色,正是李韻。凌昊天一呆,脫口道:“阿韻?你怎麼在這裡?”李韻一笑,說道:“你跟我來就知道啦。”
凌昊天忍不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容情沒事了麼?”李韻道:“她自然好端端的。你快來罷,小姐等著見你呢。”凌昊天一時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定是上了一個大當,隨口道:“小姐?”李韻道:“就是蕭大小姐啊。你這麼多關都過了,終於可以見到大小姐的面,應當很高興才是!”
凌昊天跨上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喝道:“你快告訴我,你們騙我來此,究竟是為了甚麼?”李韻抿嘴一笑,說道:“蕭大小姐廣開銀瓶山莊莊門,向天下少年英雄招親,你到現在還不知道麼?”
凌昊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甚麼容情被抓?向蕭大小姐求情等,都是風中四奇編造出來,專為騙自己上銀瓶山莊闖關求親的圈套,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便在此時,珠簾擺動,發出璣然悅耳的聲響,門內走出兩個婢女,向他盈盈行禮,說道:“有請凌三公子。”
李韻苦著臉,說道:“小姐有請,你還是快快去罷,別淨抓著我的手臂不放啊!”
那兩個婢女抬起頭來,見凌昊天抓著李韻的手臂,不禁相顧愕然。凌昊天只得放開李韻,向她狠狠瞪了一眼,跟著兩個小婢走進內室。
門內是一間佈置雅淨的小室,東首竹几上安著一張古琴,琴旁放了一管洞簫。西首小几上放著一盞香爐,冒出嫋嫋輕煙,燃的是極為清雅的天山沉香。室中事物雖簡單樸素,卻極為精緻,一塵不染,顯是經過極為用心的佈置打掃。凌昊天見那古琴似曾相識,不由自主向它走去,伸手輕撫琴絃,驀然間許多回憶湧上心頭。
但聽背後一個婢女說道:“小姐,凌公子來了。”凌昊天轉過身去,卻見一扇玉雕屏風之後走出一個絕美的少女。她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雙目如秋水般清澈柔美,臉頰如水晶般雪白滑嫩,一頭漆黑的秀髮披散在肩後,直垂到腰間,神情冷漠中帶著不可侵犯的尊貴,卻又有種楚楚可憐的韻致,讓人想不顧一切地保護她平安。凌昊天不是沒有看過好看的女子,他自己的母親就是天下絕色,準嫂子云非凡也是當代數一數二的美女,但眼前這少女卻有種懾人的美,似乎她只消靜靜地站在那兒,就足以讓天下人為她痴狂,為她拚命,為她心碎。
凌昊天呆了半晌,才道:“你…你是蕭大小姐?”
那少女向他望了一眼,並不回答,轉身向侍女道:“送客。”聲音柔美動聽,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