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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只覺心中一暖。
他覺得自己好像欠負了這個痴人很多的情,許多的義。
──不知,何時才能回報。
正在這樣尋思的時候,關七陡地暴叱一聲:“給我出來!”
倏地飛掠而出,一下子已到了一個極滑溜、極險陡、極難容立足之處的屋簷底下,閃電般出手,已揪住一人,一發勁,就把那人給摔了下來!
少年無情 … 第六章 此情可待,教人發呆
給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輕功,也可謂是好到了極處,高到了極點,但關七的出手,也快到了極點,怪到了極處。
更怪異的是關七的身法。
他剛才跟仇烈香說話,是隔著窗子的。
仇烈香一如往常,許是拿了張高凳子墊腳吧?所以,她站得比無情高,才能俯首跟他說話,伸手遞一串串的食物給他。
可是,剛才關七跟仇烈香說話,是面對面,平著高度的,那是因為關七整個人往上提,膝不彎,趾不踮,人就“浮”在半空,就這樣,虛浮著與仇烈香對話。
而且,在這段時候,關七還情懷衝動,並非凝氣聚力,還神散心分之際,卻依然能平平“浮立”半空,完全不費力,不著意,就像他一直都站在實地上一般。
光是這“蹈虛若實”的輕身功夫,已足以教人咋舌。
那時候的情景,若有別人看去,可謂甚為“詭怪”:
無情在最低處。
他無法站立。
他只能坐在輪椅上。
月下。
影孤清。
教人憐。
關七卻“浮”在半空。
他最激動。
也最激|情。
隔著窗兒有個女子。
美目倩兮,巧笑倩兮,顧盼倩兮,只有呵氣若蘭,吐詞若豔。
三個人,一坐,一浮,一隔,在月色下,形象甚是弔詭奇情。
到後來,關七憑空乍起,一掠而過,到屋簷下一處最驚險、最巔簸,也最滑不留足之處,突然出手,揪出一直匿藏在那兒的一名漢子,從屋頂往地上就大力一甩。
說來關七要不放手,也還真不可以。
他雖一把抓住了那漢子,但那漢子仍發勁在他五指間溜將出來。
──要是對方發力,關七隻要一借力反震,就可將那漢子立斃手上。
但那漢子不是。
他是發勁。
不是發力。
所發的,也是柔勁。
柔勁順著關七的力道走,要是關七再不放手,那漢子可一定能溜走。
關七冷笑。
──誰能在他手上溜得了、走得了!
他使勁一甩,順著那人往外遊脫的力道,要硬生生將那漢子摔死!
那漢子“哇”的一聲,往下疾墜!
這急墮之際,那漢子總共用了三種方式,四種身法,但都無助於化解他給關七一摔之力,急墜之勢!
這樣硬生生自簷上往地上一摔,少說也有丈來高度,那漢子不摔死才怪!
那漢子在半空中,強擰身子,力扭腰身,猛挺腰脊,借力消力,藉力滑翔,但都無法消掉那一甩之力!
“蓬”地一聲,漢子給直摔到院子旁的一個挖掘好了的大坑裡!
漢子扎手紮腳栽了進去。
由於坑才挖好一半,不大,不寬,也不闊,差不多一個臉盆大小,深約二尺餘,那漢子的頭恰好陷在坑裡,雙手張開,雙腳成曲,也就是說,腳朝上,成了“”形,雙手與身體,成了“卍”形,古怪滑稽至極。
那漢子給這一甩,頓時沒了聲響,頭埋在坑裡,全身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