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刀正要廢了雁官用刀的右臂時,雁官的左手卻從袖中伸了出來。
這隻左手以前沒有人見過,因為它總是藏在寬大的袖袍裡,但是等它伸出來的時候,卻握著一把劍。
一把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柱脊劍。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雁官丟棄右手單刀,躲開了應霜葉那一招的攻勢,左手的柱脊劍便搶進了雙刀的縫隙中。
原來他的左手劍才是他的真功夫,他連連近逼,應霜葉不停後退。
此人柱脊劍的招式怪異,角度變化出人意料,他一面搶攻,一邊笑道:”有時候聽信江湖傳言,以及對自已太過自信不是什麼好事!”
十幾招遊鬥下來,應霜葉便已落於下風,疲於抵擋。雁官身法之快、搶攻之急令應霜葉退無可退,被對手逼著近身纏鬥,令他的雙刀反而施展不開,束手束腳。
就在應霜葉不知如何應對,快要被雁官傷於劍下時,卻有一條白影掠過,“小葉,交給我。”
逆水寒,劍芒烈,擋住了柱脊劍,瞬間便已反攻而上。
應霜葉退過一邊,驚魂未定。
戚少商來得很及時,雁官這樣的角色於他而言實在是小菜一碟,幾招之後此人便已經伏於戚少商的劍下。
“你是朱勔的人?”戚少商道。
雁官低著頭一個字也不說。
應霜葉道:“他剛把假訊息傳出去。”
戚少商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不應該一個人跟蹤他。”
應霜葉笑道:“你不是也來了嗎?”然後他抽刀而上,一刀便斃了雁官的性命。“這人是奸細,不能留!”他看了看戚少商。
戚少商也點了點頭。
汴河通淮利最多,
生人為害亦相和。
東南四十三州地,
取盡膏脂是此河。
大運河上叉路不少,青江浦附近尤其多。
是夜,月朗星稀。
青江浦,兩隻細長的蜈蚣舟潛伏在三叉口與大運河的交界邊緣,夜色中幾不可辨。
這種蜈蚣舟,船身細長,輕巧便捷,兩側各有七八隻漿,一船乘十幾人,划行起來速度特別快。
戚少商立於其中一艘的船頭,目光炯炯注視著空曠平靜的大運河。
夜晚行船比較不便,所以一般貨船會盡量避免這件危險的事,就算對周圍水情瞭若指掌,但是缺乏照明,又是在能見度極低的夜裡,再有經驗的船家都會放慢船速,不敢掉以輕心。
張赫立於另一艘船的船頭,低聲問身邊的秋慕容:”是今天晚上到?”
秋慕容點頭。
眾人正埋伏著,一艘遊船緩緩駛來。
張赫皺眉嘟嚕道:“怎麼是遊船?”
秋慕容十分肯定道:“絕對不會錯!看船身壓水的深度,明顯已經快到吃水線了,必定藏有貨物,就是它!”說完,看向並排著的那艘船上的戚少商,戚少商也正好看向他,兩人雙目交匯,同時點了一下頭。
一聲令下,兩隻蜈蚣舟如離弦之箭,裹著夜色中水面漾起的水氣,衝向那艘遊船。
宋鈺正站在甲板上,帶領著幾人放哨,影影綽綽看見水氣中出現兩隻蜈蚣舟,迅速地向自已靠近,心中立即產生不尋常的警兆,口中喃喃道:“什麼玩意兒?”
隨著兩隻小舟越來越靠近,宋鈺看見那兩艘船上之人都穿著油綢水靠,已趴伏在兩舷外側,背上的兵刃趁著月光隱約可見。他大驚道:“快鳴鑼!有水賊!”
鑼聲急響。莫無涯、陸沉久等人全部驚醒,急忙穿衣的穿衣,找兵器的找兵器,亂作一團。
此時已為時太晚,船輕水急,兩隻蜈蚣舟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