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
一道語聲,充滿怒氣、憤懣,還有某些我不熟悉的情緒夾雜在其中。
我立刻聽出了來人是誰,心中不免叫苦,更有些尷尬。雖然我做事無需對旁人交代,但兩天之內被這人撞見兩次,而且每次都是與男人吻到如火如荼時,最要命的還是兩次物件都不同——我用了兩年時間在這小子心中堆積起的清白形象,大概在瞬間就崩潰得不成形了。
誰料來人第一句話並不是責問我,而是緊盯著江上天,眼裡壓抑的怒氣不容錯認,聲音反倒平靜下來:“江,你早就認識他,對嗎?你和我結識,支援我們公司,也只不過是為了他,對嗎?”
江上天一愣,轉而恢復了在外人面前的自若,卻先俯在我耳邊曖味道了句:“將你的衣釦扣好。”才看向來人:“貝克,抱歉,但事實正是如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我這才發現我外衣的衣釦不知何時已全數解開,襯衣釦也散開了兩三粒,露出隱約淺色肌膚,饒我再鎮靜,此刻也不由面紅過耳,一邊祈禱貝克沒有發覺,一邊手忙腳亂扣起衣服,耳中只聽貝克越發陰鬱的聲音:“……那麼,我們這兩年的辛苦,究竟算什麼?我們每次忐忑地去報價,去談判,事實上卻全在你掌握中……在你眼中,我一定很可笑吧?自以為是地當你是朋友……”
江上天冷冷一笑:“小子,不要抱怨,這就是現實。你應該感謝我,我對你,並無惡意,若換作我想對你下手,不知有幾百次機會能打到你永不翻身,你還不知足?既要出來從商,你怎可不處處提防?都怪浮生將你保護得太好,一切決策都是他做——我問你,你跟了他兩年,究竟學到了什麼?”
貝克身子晃了晃,好似有些站立不穩,眼神痛苦,黯淡看向我:“王,他說的,是真的麼?你也在騙我?”
我瞪了江上天一眼,試圖放柔聲音:“貝克,我不想騙你,江說的,雖然殘酷,卻都是事實,你遲早要獨自面對這世界,早點知道也好。但有件事,你一定要記住,我,從沒騙過你。想想看,貝克,我們這兩年來晝夜不眠的辛苦,是假的麼?我們蒐整合千上萬資料,找出對手的弱點,是假的麼?荷氏只不過在某些時候,給了我們及時的援手,大部分工作,還是我們自已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為什麼不看?”
貝克一臉茫然,神情有些委頓,最後,什麼話也不說,默默轉身,走出了房間。看到那孤單絕望的身影,想起這兩年他如何細心照顧我,我心中一軟,幾乎要追上前去,卻被江上天拉住:“小孩子總要學會長大,他還算聰明,讓他自已去想想吧。”復又低聲笑道,“我知道他對你也有些意思,不早些讓他認清你我的真面目,怎麼能成?”
我冷冷甩開江上天的手:“其實他剛才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你以為,我會喜歡有人施捨麼?”
“我只是選擇能力最強的人合夥做生意,不成麼?”江上天的神情有些委屈,拉住我不放,“再說,難道你要我對你不聞不問?叫我怎麼能做得到——”
“那也不能……算了。”江上天哀怨的面色就在近前,明知至少有一半是裝出來,我仍是嘆了口氣,再也說不下去。
我王浮生便再忘恩負義,無心無肺,也不能對著默默助我兩年的人發火,何況這人助我助得如此辛苦,處處都要小心翼翼,膽戰心驚,只怕被我發覺,惹我生氣。
這般用心,縱我心中再不快,又怎能出言相責。然而要我感激,卻也實在不能。唉,這世事……最後還是無言的好。看了看錶,我站起身:“我該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別回去了,就睡在這裡,你我二人正好聯床夜話,把酒天明,豈不痛快。”江上天一本正經地攔住我。
“罷了,”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這英俊挺拔的男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