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聆聽。
“那天,看到你倦怠地一笑,隨後跳下水時,我的心……很痛……我枉居大哥,居然沒能保護好你……”司徒飛低下眼,緊覆住我的手,象是再不肯放,“格雷是第一個跟著你跳下去的,我也想跳,卻被身後的路德維希抓住,打昏了過去……醒來後,我第一件事就是駕機離開,從亞洲調集人手過來……我再也不信路德維希了,當時我想,只要有證據是他對你下的手,我就立刻廢了他,無論怎樣困難。”
我冷哼了一聲:“然後呢?”
“我剛調集起人手,江上天就來找我了。”司徒飛眼神有些惘然,“說實話,當時我很有些看不起他——你跳下水,他竟站在那裡動都不動,這樣貪生怕死,怎配得上愛你——江上天任我冷笑,也不分辯,只是默默地瞧著我,最後求我給你自由。”
“我大奇,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帶去的人,兩天後就查出了你的下落,可江上天除了趁你昏迷,偷偷餵你吃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做。我痛罵他是個白痴,說這樣會害死你,他卻說,浮生是寧願死,也不願做寵物的男人,江上天從來沒求過人,這是今生第一次。他還說,他可以退出,可以不和我爭,只求我不要逼你做任何事。”
雷電自窗簾間轟然擊來,雨聲急得如瓢一般。我的手不由自主攥緊了杯身,掌心中全是汗。江上天,知我的,果真是你,只是你這卻又何必。
我聽見自已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生澀地吐出:“所以你就退讓了?那麼,這兩年,你們其實都在看著我?”
司徒飛一伸手,丟開茶杯,將我緊緊攬到了懷中,低喟道:“我怎麼甘心放手?只為你動過心啊……我答應了江上天,保證不會逼你,然後,要了你的地址就直飛過來了,心中還想,江上天真傻……然後我見到了你。在樹林中,你的傷大概才好,正在散步。”頓了頓,低頭親了親我的面頰,“我竟不知道,你受了那麼多苦,第一眼看到你受傷的臉,我的心都要碎了,當時就想衝出來,抱緊你,用盡一切法子也要讓你恢復——可是這時,你突然停下來,對著一隻落到你身邊枝上的小鳥,笑了一笑,那笑容、那笑容……我從來沒見你笑得那麼美過,那樣燦爛,就象所有的陽光都一起照在你臉上,明亮了起來……那瞬間,我終於明白了江上天的話。”
“浮生,你是最強悍的,被我們逼迫,關在籠子裡,你永遠都不會開心。”司徒飛抬起我的臉,這快要結婚的男人,竟然目中柔情萬種,“我猶豫了,最後終於決定,先給你一段快樂的時間,等我實在忍不住了,再去找你。”
果然是黑道老大,就算感動,也永不願退讓,永不願放開他的獵物。我彎了彎嘴角,似笑非笑:“色狼就是色狼,我都變得這樣難看了,還不肯放過我——可不是惡有惡報,被人逼婚了罷?”
司徒飛恨恨地擰了一下我的腰,我笑著閃開,卻被他摟得更緊,哼了一聲:“誰說你變難看了?臉上這些傷有什麼打緊?隨便找家醫院就能去掉,你要不要現在就去?”不等我回答,唇已湊到了我耳邊,悄聲道,“其實你的腰比以前細了很多,腿也結實了些,性感得要命,做起來一定更爽……”
我又好氣又好笑,一掌推開他的臉:“你要結婚倒底是真是假?再胡說,我可不奉陪了。”
提到結婚二字,司徒飛的面色立刻黯淡起來,撇了撇唇:“這兩年你過得開心,我們可為你吃了多少苦——明裡,我們要聯手壓制格雷的企業,將他的勢力逼回義大利;暗裡,我們要肅清這邊的黑道,打通官方,不然,你以為你什麼都沒有,就能平安住到現在?浮生,你這絕頂聰明的人,竟也有糊塗的時候,或者,你是根本在逃避,不願去想?”
當然是後者。我承認我是怕了他們的糾纏,潛意識中想都不願往這上面想。不過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