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元額頭生起一層細汗,但轉而想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唯一的機會,一個如火中取粟般的機會……
“臣知道。”
軒轅瑞點了點頭,示意一側的太監將盒子呈上來。
一盞茶後,軒轅瑞將手裡的密奏細細疊後,重新放回金盒。
跪於御案之下的周子元屏息凝氣,靜靜的等待。
“你們都退下。”軒轅頊揮手。
“是,皇上。”宮人魚貫而出。
軒轅瑞細長的眉眼死死的睨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的周子元,又過了約半柱香的功夫,周子元耳邊才響起一聲冷凜的話語。
“周卿起來回話。”
“謝皇上。”
周子元咬了牙忍著雙腿的麻木和針扎的痛感,穩穩起身,退到一側。眼角的餘光撩了撩,這才發現軒轅瑞平素溫潤的臉上,此刻佈滿冰霜,一雙細長的眉眼間也是陰霾滿布。與此同時,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帝王之家與生俱來的凜凜氣勢將整個大殿浸潤得如一座冰雕雪堡,令人膽戰心驚。
“你說你親耳聽到燕王世子與鎮西候勾結謀反。”軒轅瑞的目光幽幽暗暗如針般直刺周子元的雙目,“是何時之事,除了周卿,又有誰知?”
“回皇上,”周子元恭身道:“只臣一人得悉,臣不敢與第二人言。此事便是在月前隆平候府設宴之時發生。”
軒轅瑞點了點頭,半響又道:“為何當日不曾來報?”
周子元默了一默,輕聲道:“片面之詞,難以服眾,是故,臣彷徨。”
“那此刻又為何來報?”
周子元微微一滯,稍傾,才道:“臣不忍見皇上為奸臣所蔽,臣不忍我大慶百年基業毀於宵小之手,臣更不願我皇一代仁君卻因豎子狼心而叵遭不測,是以,臣斗膽上金盒陳密情,望皇上三思。”話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次狠狠一磕到底。
軒轅瑞的冰冷的臉上便有了緩緩一絲鬆動。
“周卿,”軒轅瑞看著額頭磕得鮮紅的周子元,緩緩道:“世子居於隆平候府,如果真如你所言,燕王有謀反之心,世子在暗中聯絡各部大員,那麼隆平候,他……”
周子元僵伏著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抖了抖。
耳邊是張寧馨那夜的話語。
“哥哥……哥哥他沒有謀反之心。”
那夜書房,他在炭盆裡下了忘情散,有催情之效但卻更能讓人意識模糊,有讓人在無意識之中說出心底話的功效。他事先服了解藥,整個過程,他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而,張寧馨在隆平候心間的份量他是知曉的,有些大事,隆平候即使不與隆平候夫人商議,也會跟這個胞妹商量。
隆平候不是常說,張寧馨若生為男兒,憑其殺伐果決,定能成就一番豐功偉業!而張寧馨告訴他的是,隆平候沒有謀反之心。那也就是說,整件事,隆平候並不知情!
“回皇上,臣問過內人,隆平候並無謀反之心。”
御座上的軒轅瑞許久沒有開口,他的手來回的撫著金盒上的紋路,狹長的眉幾不可見的蹙了蹙。
“那麼依周卿之方,朕現下該派何人任平亂總兵?”
周子元微微抬頭看了軒轅瑞道:“皇上,臣建議改派鎮西候趙虎為平亂總兵。”
“哦!”軒轅瑞沉吟道:“鎮西候雖說沒有謀反之心,可在世子拉攏之際,他並沒有及早入宮向朕密報,周卿覺得鎮西候的用心是什麼?”
周子元一頓,是啊,鎮西候趙虎雖是明拒了世子軒轅祈的拉攏,可是他也沒有向皇上呈報。難道說鎮西候也如自己一般,覺得片面之詞不足為信,恐惹禍上身?
“皇上素來仁厚,臣以為候爺是怕……”
雖然周子元沒有往下說,但軒轅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