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點不想傷害這隻與自己相象的柔弱動物,只得鬆手。
鳳凰兒得勢不饒人,趁機騎到男孩身上舉起小拳頭一頓好打,她嚷了半天要“騎馬”,也總算是得償所願。男孩仰望著她清秀絕倫的小臉,聞著鳳凰兒身上如蘭似麝的女兒香味,儘管弄死十個八個這樣的動物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可偏偏就是連半個小指頭也動不了。
鳳凰兒打了半天氣喘不已,恨恨地收手道:“今天就饒了你,下次看我不叫爹爹去你家算帳!”轉身欲走,忽又回過頭奇道:“我怎麼從沒見過你?你是哪個寨子的?”男孩聽著她脆生生的苗語,只覺得清音嬌柔,低迴婉轉,連山中最好聽的鳥鳴聲也遠遠不及,伏在地上一時傻傻發愣。
“呀,你身上為什麼這麼多疤?怎麼老是趴在地上……”鳳凰兒問了一連串問題後終於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居然光著屁股!她小臉一陣發燒,趕快轉過身去:“你……你怎麼不穿衣服的?!”男孩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輕輕一個縱跳又轉到她面前。鳳凰兒大羞,雙手捂臉道:“你不穿衣服還四處亂跑!”她突然想起金薩曾經說過深山中有些未開化的蠻苗不懂得織布洗染之術,四季不著衣衫的事。眼前這個看來多半就是了,鳳凰兒同情心大盛,匆匆對男孩道:“在這等我。”轉身向家奔去。
片刻後,鳳凰兒手裡捧著一堆東西奔回,卻不見了那男孩的蹤影。正著急間,灌木叢中一聲輕響男孩跳了出來,目光中甚是警惕。鳳凰兒喜道:“還以為你走了,卻來嚇我。”父親的衣服實在太大,自己雖和男孩身材相仿但翻了半天也只有一套貼身短襟小褂不似女裝。紅著臉把衣服遞給男孩,鳳凰兒輕聲道:“這個是我的,還很新,你穿上罷。”男孩疑惑地嗅了一番後便用嘴去嚼,剛咬得幾下只覺得頭上一痛,卻是被鳳凰兒打了一個大大的爆慄。
哭笑不得地看著小衣上的一灘口水印,鳳凰兒無奈下只得決定親自動手……十分鐘後,男孩好象對身上多出來的這層“皮”很是不適應,不時用牙去咬。連耳根都已經紅透的鳳凰兒大眼睛一瞪,男孩居然乖乖伏在地上不敢再動。
這時遠處隱隱有腳步聲傳來,鳳凰兒知道是父親返家,轉身叫道:“爹爹,我在這裡,有個好古怪的蠻苗孩子。”
來的正是金薩,聽到女兒呼喚大笑道:“天下還有比你更古怪搗蛋的孩子嗎?又在糊弄我罷。”言語中腳步卻漸漸加快,不一會已到了鳳凰兒身邊。鳳凰兒大是興奮,一手拉住父親的衣襟,回過頭指道:“就是……”話剛出口不禁呆住,月光下只見四周空蕩一片,哪來半個人影?
夜風呼嘯,高聳蜿蜒的山嶺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愈加奇峻神秘。無數昆蟲在各個角落裡發出歡快的鳴叫聲,生物鏈中的各個環節都在有條不紊地運作著。對於大多數夜行食草和食肉動物來說,在晚上它們首先要充當的,是覓食者。
男孩以貓科動物標準的奔跑姿勢箭一般飛馳在叢林裡,班駁的月影調皮地在他身上投下各種圖案,使得夜色中奔跑的他看上去就象一隻優雅矯健的獵豹。
長年的叢林生活已經使男孩的手掌腳底上都磨出了一層鐵一般堅硬的繭子。這讓他根本無視遍地皆是的木刺竹籤所可能帶來的傷害,在山嶺中如履平地。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男孩已經完全沉浸在速度所帶來的愉悅中。他已經高速奔跑了一個多小時,強悍的體力讓他絲毫不覺得疲倦,一頭及腰長髮已在風中扯得筆直。家,越來越近了。
突然,男孩的鼻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新鮮血腥氣,他輕鬆地一個急停,謹慎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