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突然?剛才你明明還想跟我離婚。」蔣悅不禁問道。
對方遲疑良久,才輕聲道:「不想……再看你……」
霍重錦後面半句話說得過於含糊,蔣悅沒有聽清楚,想要問明白時,卻又忽然覺得沒有必要了。霍重錦的神色很奇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對方露出這種表情,說不出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霍重錦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脆弱,這對他而言是種相當新奇的感受,從以前到現在,他總覺得自己仰望著霍重錦,從未想過真實情況或許是相反的。
儘管霍重錦一直不諱言分道揚鑣的打算,不過如果彼此真的下定決心離婚,先找回自己的心、乾脆走出這段失敗婚姻的肯定是他,而霍重錦多半會是那個一蹶不振的人。即使沒有確切的證據,但看到對方此刻的神情後,他還是忍不住這麼覺得。
兩人沉默了片刻,蔣悅才悶聲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幾個月的作法很傷人?」
「……」
「所以我揍你也不為過。」
「嗯。」
「我不喜歡這種相處模式。」
「以後不會了。」霍重錦沉默一會,答道。
蔣悅有些懷疑這句話的真偽,但很快又感到釋然,即使舊事重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縱然現在還離不開霍重錦,但是人的感情自有其底線,他不可能無止盡地包容與忍耐,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是被虐狂,等他真正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多半是已經心灰意冷,到了那一刻,霍重錦怎麼想、打算怎麼做,都無關緊要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離開嗎?」
霍重錦沒有說話。
蔣悅望著對方,心中酸澀之餘,又有幾分無可奈何,即使說過願意好聚好散的話,但實際上霍重錦是不是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無論如何,蔣悅已經明白,自己是無法離開的……至少現在是如此。
他回過神來,才察覺到霍重錦此刻的模樣有些狼狽,兩人剛才做到一半,彼此都沒穿衣服,霍重錦又被他揍了幾拳,現在一副被欺凌過的狼狽模樣,蔣悅並沒有從這種洩憤中得到任何愉快的感覺,至今也弄不清楚霍重錦期望的到底是什麼,然而他能做的就是在一切結束之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後真的不要再這樣了。」蔣悅悶聲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明白你渾身上下缺點無數,但是不必做得這麼過火,我又不是真的那麼笨,就算要多花一點時間,也能想明白的……再說,我不想再看到那種眼神了。」
「什麼眼神?」霍重錦明顯並不明白。
「傷害了我之後的愧疚眼神。」蔣悅瞪了對方一眼,「既然會覺得後悔,那就不要做啊!」
霍重錦沒有說話,而是垂下目光,安靜半晌後,才有些遲疑地道:「既然如此……那……你,教我……怎麼樣?」這段話說得斷斷續續,似乎並未經過思考,說出口時滿懷躊躇猶豫,也像不知道如何措辭,以霍重錦而言算是相當罕見。
「什麼?」
霍重錦沒有回答,目光卻遊移不定。
蔣悅思索片刻後才想起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諸如「你根本不知道怎麼愛人」之類的話,心中忽然湧出了一絲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感情。霍重錦不懂怎麼做,甚至消極地對待他,但蔣悅卻不能因此遷就對方。相較於被單方面的決定該怎麼對待,倒不如讓他成為這段關係的領航人,而霍重錦只要跟在他身後就好,這樣至少不會走錯方向,去到再也無法回頭的地方。
兩人沉默著,蔣悅嘆了口氣,抬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而霍重錦像是等待這一刻許久似的,立即便反握住他的手,而後輕微地摩挲著。
片刻後,面前那個男人突兀地道:「我也一樣。」
「什麼?」蔣悅不明白對方在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