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緊了。〃韋小寶第一次自揚州進京,帶他的江湖好漢茅十八替他裝臉,為他取了個〃小白龍〃的綽號。誰想竟成讖語,後來誤打誤撞,竟做了神龍教的白龍使。是以他頗為〃小白龍〃的綽號自豪,其實他水裡的武功與陸地上的武功一樣,都是稀鬆平常。
韋小寶百無聊賴,在車裡唱了一會揚州市井流傳的小曲兒,左手與右手擲了幾把骰子,便昏昏欲睡了。
忽然馬車顛簸起來,韋小寶醒了,拉開車帷,卻見天已昏黃,馬車早已下了官道,在一條崎嶇不平的山道上行駛。韋小寶心下驚疑,喝問道:〃車伕,你會趕車不會?〃馬車伕並不作答,手臂不動,鞭子卻是甩出,擊在馬耳後面。那馬負疼,嘶鳴一聲,飛奔而去。
韋小寶疑心更甚,喝道:〃你找死麼?〃馬車伕還是不回答,卻將車子趕得更快了。韋小寶想跳下車去,因委實太快,猶豫著沒敢往下跳。
韋小寶心道:〃這車伕只怕有些蹊蹺!〃再一看背影,發覺車伕竟是御前侍衛的服飾。韋小寶大奇:〃馬車伕甚麼時候變成了御前侍衛?御前侍衛為老子趕車,通北京的官也只老子一個,老於可真正的闊氣得緊了。〃韋小寶放了心:〃御前侍衛與老子尋些開心,也是有的。〃再一細想,又覺不妥了:〃御前侍衛的品級。與老子差了十七二十八級,便是他們的頭兒多隆總管,見了韋小寶韋爵爺也是恭恭敬敬的,誰敢與老子開這等玩笑?活得不耐煩了麼?這事兒豈但是不妥,只怕是糟糕之極!〃韋小寶悄消地將匕首拔在手中,輕輕地向〃馬車伕〃的背心遞去。
那匕首堪堪遞到身際,〃馬車伕〃的鞭梢卻揮了個圈兒,徑直向後甩來。無巧不巧,那鞭梢便如人的手指一般,擊中了韋小寶的〃陽關〃、〃愈府〃、〃神封〃、〃通關〃四穴,韋小寶頓時渾身懼是動彈不得,便連伸出的手臂,也直直地握著匕首停在半空。
韋小寶心下明白,自己今日是遇到高人了,想說話,卻又開口不得,暗罵道:〃將老子變成木偶了麼?老子的兩個師父,武功忒也差勁,就沒有傳授我將人變成木偶的功夫。〃馬車伕〃將韋小寶點了穴道,揚起鞭子,將馬越發趕得飛快,不一會兒十餘里下去,馬車拐進一條小道,在一座破敗的關王廟前停了下來。他跳下馬車,馬鞭一甩,擊中了車轅,就見車轅如刀斬一般的齊嶄嶄斬斷了。韋小寶伸長了舌頭,暗道:〃辣塊媽媽!便是老子有削鐵如泥的匕首,要將這麼粗細的車轅削斷,也得慢慢地削一會兒,他就這麼鞭子一甩,便斷得如此齊整,若是甩在老子的腦袋上,老子的腦袋還有得剩麼?〃車子倒了,韋小寶僵直地摔倒在地,那馬脫了羈絆,揚起四蹄,如飛而去。〃馬車伕〃將韋小寶一把拎起,進了破廟。將他扔到了神堂前,他自己騰身一躍,坐在了供桌上,笑通:〃韋小寶,你還認識我麼?〃韋小寶看此人甚是年青,生得眉清目秀,極似面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便道:〃自然,自然,你老兄的令名,江湖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心下奇怪:〃老子怎麼能說話了?哦,一定是兒子孝順,拎我的時候,順勢解了老子的啞穴。〃〃馬車伕〃似笑非笑,道:〃喂,你說了半天,到底我是誰啊?〃韋小寶道:〃這個誰不知道?江湖上有盲道:'為人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又道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發覺自己扯得也太過遠了,拉不回來,便道:〃我本來是知道你老人家的尊姓大名的,不過穴道被點了,腦子也木了起來,不太靈光了。請你將我穴道解了罷,不然過得久了,變成白痴,那也沒有甚麼好玩。〃〃馬車伕〃嫣然一笑,道:〃你這兩片嘴唇,說得活了死人,我偏偏不解,偏偏要你變成白痴,你能怎麼樣?〃韋小寶苦著臉,道:〃那也無可奈何。〃忽然,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個人影:雯兒。這人的笑意,怎麼與雯兒一樣,韋小寶心機極快,立時想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