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頭,坐在她母親的病床前,嘴裡一直呢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出來,不該告訴你的。是我害了你,媽媽,是我害了你。
姜豫初從未見過原冉這樣子,心一揪一揪的疼……
他上前,輕聲:“冉冉……”
原冉的背僵硬了,遲遲沒回頭。
姜豫初上前攬著她瘦削的肩膀,手不停地摸著後背,一下兩下……
原冉從一開始的僵硬到後來的瓦解,大哭。
姜豫初沒出聲打斷,沒急著追問,只是依舊一下一下的安撫她。
原磊這時候回來了,進到病房就見到這一幕。
姜豫初回過頭看他的時候,就發現他眼眶紅紅。
眼神像要殺人一樣,充滿怒氣……
原母最終沒有熬過去,原冉姐弟倆從急救室跟到了太平間,原磊是大哭,原冉卻已經哭不出淚了,最後暈死在姜豫初的懷裡。
原母的死因和那件事,姜豫初都是從原磊嘴裡知道的。
他憤怒得像只獅子,眼眶紅得充血,衝動著要去把那王八蛋給撕碎了。
原磊拼命抱著他的腰,喊著:“你別衝動,你要想想我姐呀!你這樣,只會嚇到她的,豫哥!”
一語驚醒,姜豫初停住不動。
對啊!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冉冉,如果鬧出來傷害最大的還是她,那時候學校會呆不下去的。
姜豫初這幾天都請假了,在原冉家陪著她照顧她。
而原磊恰好高三,學業繁重的時候,也就繼續回到學校學習。
原冉是個心細的人,察覺到了姜豫初是知道了那件事,也明白是自己弟弟告訴的。沒多說什麼,只是偶爾會抱著姜豫初哭著說:“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媽媽也是被我害死的。”
姜豫初連忙說:“不準這樣想,不是你的錯。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不是不是……”
原冉聲音沙啞的說:“是我在家忍不住哭了,媽媽問怎麼了,我才告訴她的。如果沒告訴她就不會心臟病發,阿豫,你說這怎麼不是我的錯。如果,沒告訴媽媽她就會活著……”
姜豫初一連幾晚都在安慰她,安撫她。
可是,學校請假再久,也總有回去的時候。
在原冉的精神稍微好一點,姜豫初陪著原冉回到了學校,他以為這日子會這樣慢慢度過,再大的傷也會隨著時間消散。
卻不知命運是如此的捉弄人……
姜豫初再次接到原冉的電話時,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他覺得這一刻的原冉好像變得格外的溫柔,他沒多想以為這是慢慢好起來的跡象。
卻不知,這是最後一通電話。
她跟他說了很多,從生活上的叮囑到學業上的勉勵,再到最後說我愛你的深情。
他總覺得有些怪,追問原冉,還說一下課就去找她。
原冉回他,說沒事,只是想他了。
掛掉電話之後,他一直就心神不寧。
本打算一下課就跑去看她,卻沒想到下課前幾分鐘就接到原磊的電話。
剛接聽完,就瘋了似的往學校外跑。
途中撞了好幾個人,路上的學生也紛紛奇怪的望著他。
等他跑到原冉家時,救護車已經開走了。
他攔了一架計程車跟在後頭。
等到了醫院,找到原磊的時候,原冉已經在急救室裡搶救。
原磊哭著對他說:“回來的時候,在她臥室發現她躺在那,割脈,流了很多血……”
姜豫初眼眶紅了,眼裡的淚花快要溢位來,他從小到大就沒哭過,這是第一次為了她,流淚了。
等醫生出來的時候,問誰是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