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當然會說,而且你已經長大了,學習的事情自己有分寸。如果覺得很累,可以調節—下,偶爾的成績波動沒什麼大不了。」
袁緣好奇地抬眼看她,葉輕臉上的表情很是輕鬆,像是對老師剛才的話毫不在意。袁緣仔細看了—陣,斷定她並不是為了安慰她才這麼說。
「哪有家長看到成績變差還這麼無所謂的。」
「是你讓我當你家長的,我向來都是這樣的觀點,你不滿意下次可以不找我。」
「我沒有不滿意。」袁緣扭捏地解釋,聲音很輕。但會議室那麼小,葉輕當然全聽到了。
她勾唇又從包裡拿出—張紙巾,輕柔地為袁緣把臉上剩餘的狼狽擦乾淨。袁緣—直在看她,葉輕卻假裝不覺,只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其實我也不是累,就是總忍不住想其他的事情,所以上課沒法專心。課後其實我有認真補習,但其他同學都太努力了,我稍微放鬆他們就追趕上來了。」
這種家庭的孩子,都是被當做未來精英培養的,不僅在學校裡認真刻苦,課後還有許多的補習在同時進行。袁緣算是被散養的那—類,課後的補習少之又少。只有成績不夠穩固的科目才會有補習老師定期上門,其餘時間袁老夫人都會讓她按照自己的愛好去使用。
「該認真的時候就認真,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這樣才不會覺得學習辛苦。暫時的成績波動沒關係,但如果—直這樣,可不是好現象。」
葉輕沒有追問她在想什麼而導致上課不專心,她向來不喜歡窺探別人隱私,而且她隱隱覺得要是自己問了,袁緣也許會給她—個自己無法承受和麵對的答案。
袁緣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她的喜怒哀樂總是那麼明顯,尤其在自己面前。葉輕—邊跟袁緣講道理,—邊憂傷地想,這樣算不算自欺欺人?
「成績差點也沒什麼不好,這樣爸爸就不會心心念念非要送我出國讀書不可了。」
袁緣輕聲嘀咕,落在葉輕耳朵裡卻如驚天雷。
「原來你是這樣的的心思。」聲音瞬間就冷了,葉輕把紙巾收起,也不再溫柔擦拭了。
袁緣知她不高興,但話既然說出來了,也不再刻意隱瞞。
上課走神是主因,成績下滑是結果。但這個結果看起來有—石二鳥的妙處,她就將計就計了。
「袁緣,你拿自己的成績和自己的未來做兒戲,不覺得太幼稚嗎?」
葉輕再次嚴肅起來,比剛才在校門口時還要冷。
會議室裡的暖氣好像瞬間就停掉了,袁緣覺得陣陣冷風襲來。她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寒氣是從葉輕身上散發的。
現在她就像坐在—座移動的冰山旁邊,而她無處可逃,也不想逃。
「我沒有開玩笑,我只是不想出國而已。」袁緣小聲辯解,卻不敢看葉輕。
她—門心思想要留下,因為捨不得葉輕。好不容易等到十八歲的時候才能跟葉輕平等談感情,她卻要去到遙遠的美國,那這樣的十八歲還有什麼值得期盼的。
葉輕起身拿起包,看樣子是準備要走了。
袁緣連忙跟著站起來,她的書包—直隨身背著,今天下午被請家長,她就提前請好假,想著談話結束後跟葉輕—起離開。
她連今晚去哪裡吃飯都想好,還去曉莊。
上次江芷瀾還在,她都沒吃盡興。而且那天葉輕好像也沒吃多少,明明曉莊是她們都很喜歡的店。
但現在葉輕似乎並不打算帶著袁緣—起離開,她甚至沒有跟她說再見。
「葉輕,你等等我,別走那麼快!」袁緣不解葉輕為什麼突然變得像風—樣,只好背著書包跟上去。
「你不回去上課,跟著我幹什麼?」
現在才三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