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想,這樣的分歧在現在也很常見。只不過很多家庭不具備袁家這樣的資本,自然也沒有底氣硬把妻子留在家裡。
「可是你離開袁家後,為什麼一次也沒回來過?難道你就不想念袁緣嗎?」
如果辛雅對於那個十幾年前尚未謀面就失去的孩子都如此掛念,又怎會對袁緣不聞不問那麼多年?
「我當然想她,可當時的條件不允許。我一直沒跟袁鴻浩結婚,而袁緣又是出生在海城,她的國籍是中國。當時她已經五歲了,我如果執意跟袁鴻浩打官司,並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贏,而且會給袁緣帶來不好的影響。
所以我答應他的條件,不帶走女兒,而他也答應我,不會在袁緣成年前找繼母欺負袁緣。可是唯一的條件,就是在袁緣成年之前不能見她。」
葉輕聽到這裡,完全顛覆了之前袁鴻浩在她心裡儒雅有禮的形象。
「我知道,這肯定是他母親的意思,但他肯定也對我心存怨恨。我當時已無路可走,只好先答應他。我想著等我回到職場拼搏幾年,有了底氣再去找他理論,我原本以為我跟袁緣不會分離這麼久。」
當年辛雅以為憑藉她的資本和人脈,哪怕重回模特圈,也能有一席之地。
「不知道是我太倒黴還是袁緣運氣不好,重新工作後不久,我就因為一場拍攝意外而受傷住院。我身上的衣服被意外點燃,我整個背部全被燒傷了,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辦法當模特了。」
葉輕無法想像當年的辛雅究竟經歷了怎樣的苦難。但如今的她從容優雅,除了提起女兒時激動落淚,其他時候都是雲淡風輕。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南非的富商,他把我帶到南非,和他一起做慈善,慢慢地,我就看開了。再後來他去世了,無兒無女就把遺產留給我。」
原來如此,難怪辛雅現在財力如此雄厚。
「我想過要去看袁緣,但後來聽說袁鴻浩在找我。就當是我不懂處理感情吧,我意氣用事地不想見他,更不想被他發現行蹤,所以索性就連女兒也不見了。」
這大概是辛雅做過最後悔的事,但當時的她,就是這樣做的。
葉輕唏噓不已,但指責的話無從開口。她沒有做過母親,無法體會母女分離的痛苦。但她知道辛雅這些年肯定不好過。
「那你現在,還想要見袁緣嗎?」
現在袁緣已經成年,她跟袁鴻浩之間的約定也就失效了。辛雅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很難說不是為了去找女兒。
辛雅的眼眸瞬間閃亮,但很快被她掩飾起來。
葉輕看出她的擔心和窘迫,笑著鼓勵她:「如果有機會,我替你試探一下。」
這回輪到辛雅驚訝了:「你肯幫我?」
「其實我不是幫你,我是在幫袁緣,我希望她能一直快樂。如果這個陰影不解除,她心裡會一直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我希望她以後不要再這樣想,我希望她能相信自己值得被愛。」
這是袁緣教會葉輕的,現在葉輕也想幫袁緣實現。
辛雅的目光柔和下來,她換了一種身份去打量葉輕。
「袁緣遇到你,也不算太糟糕。」
葉輕有點不好意思,她一直沒想好要用什麼身份面對辛雅。於公,辛雅是她老闆,決定了她將來的事業發展;於私,她是袁緣的生母,無論有無名分,她都是她的婆婆。
但辛雅生袁緣的時候很年輕,所以現在她們的年紀相差並不多,稱為姐妹也不算過分。
辛雅像是看出了葉輕的困擾,笑著替她解圍:「我常年在國外,不在乎那些稱謂。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名字。」
直呼其名,簡單平等。拋開繁瑣的輩分,只單單跟這個人交往。
葉輕這才覺出,袁緣還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