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緣心裡又有點緊張,生怕是來抓她回國的。如果說斷掉她經濟來源是來軟的,那麼強行把她們拆散便是來硬的。袁緣其實一直在賭,賭爸爸不會失掉最後的風度。可她見識了他打壓工作室的手段,也見證過他在lye事件裡從中作梗,便不再篤定了。
到現在,她反而是有點在躲了。她不敢打包票說袁鴻浩肯定不會強迫她,但如果她能躲得遠一點,等自己能力變強了,或許可以降低這樣的風險。
「你們的事情,家裡都知道了。」
袁鴻浩低沉的嗓音還是讓這間本就不大的屋子瞬間充滿涼意。袁緣跟葉輕迅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震驚,然後是不可動搖的堅定。
「那爸爸你這次來?」袁緣想,如果奶奶知道了這件事,那現在爸爸的出現就沒那麼簡單了。
袁鴻浩苦惱睜開眼,無語看女兒,語氣依舊強硬:「你說還能是因為什麼?你奶奶讓我們來把你接回去!」
袁緣一怔,頓時慌了神。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難怪之前突然平靜了一陣子。現在回想,竟是暴風雨前詭異的寧靜。
「爸,我不要跟葉輕分開,我不會和她分開的!求你別帶我回去,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但這次我求求你,成全我們好不好?」
袁緣突然跪到袁鴻浩面前,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她言辭懇切,字字發自肺腑,葉輕在她身後早已淚流滿面。她在袁緣跪下的那刻已經心如刀割,此時已經不再記得其他,只是隨本能走到袁緣身邊,陪她一起跪了下來。
袁緣一驚,袁鴻浩也是一驚。顯然葉輕的舉動是他始料未及的,就算他始終覺得這個女人對袁緣動機不純,但相處的這些年,他還是欣賞葉輕的傲骨的。
袁緣激動拉扯葉輕,推搡她站起來,聲音早已嘶啞:「你在幹什麼?你跪下來幹嘛,我不准你這樣,你起來,起來啊!」
葉輕卻不肯聽勸,執意要陪袁緣。
她按住袁緣的手,堅定又不失柔情地對她說:「你說過,這條路我們要一起走。」
其餘的話葉輕不再多說,袁緣卻聽懂了。同甘共苦,甜蜜時刻她們盡情相擁,苦難時分她們也要一起扛。
袁鴻浩也被眼前的場面弄得有點無措,顯然他並不擅長安撫女性的情緒。對於女性,他的瞭解一直都是淺顯和木訥的。
「別哭了!我話還沒說完你們就又是跪又是哭的,難道你們認為靠哭就可以解決問題嗎?」
袁鴻浩的語氣很生硬,眼睛卻是移開了。這樣的場面叫他於心不忍,又有點觸景生情。
袁緣稍微緩了緩,但還沒完全止住哭。葉輕比她冷靜些,聽出了袁鴻浩的話外之音。她率先平靜下來,然後扯過剛才吃橘子時放的紙巾,替袁緣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
「小花貓別再哭了,再哭下去我都要不認得了。」葉輕的動作很溫柔,語氣也很寵溺。
袁鴻浩像是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他從來不知道葉輕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袁緣卻渾然不覺,這早就是她們平時相處的常態了,並不是要故意做出來給誰看的。
但感情好的人,旁人再瞎都是能感覺出來的。袁鴻浩回想這些日子收到的訊息,不得不承認,如果葉輕真有其他企圖,那她這場戲也演得足夠投入了。
至少,把自己當成賭注也投下去了。
袁緣跪的腿麻了,索性一側,坐到木地板上。葉輕則站了起來,先去簡單清理一下儀容然後給袁鴻浩倒了杯茶,同時還給袁緣倒了杯溫水。
「喝點水潤潤嗓子,剛才都快哭啞了。」
袁鴻浩不是滋味地拿起自己面前那杯茶,舌尖微燙的觸感更是刺激了他。這些年裡,的確沒有人這般細緻貼心地照顧過袁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