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前還在氣頭上的幾個人臉色變得陰晴不定,本是背對著她們的,都緩緩轉過了腳步。
袁緣還沒回過神,手上傳來微涼的觸感,緊接著是細膩溫潤的包裹。
自己的手被葉輕握住了,袁緣不明其意。
葉輕朝她輕輕搖頭。
「就這樣吧。這裡是兩百塊,就當是今天的午餐費用。」
包工頭陰沉的目光在葉輕和袁緣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忿然把錢拿了,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那幾個人嘴裡罵罵咧咧地也跟著走了,臨了還踢翻了一個塗料桶,還好裡面沒什麼殘餘。
看著他們離開院子,房間內恢復如初。
袁緣依舊被葉輕牽著,她們站在窗邊,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在身後的木地板上投映出一高一低兩道纖細的身影。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袁緣輕聲發問,雖然她覺得自己說的沒錯,但也許時機不對。
葉輕鬆開了她的手,安撫道:「原先我也覺得你有點衝動,不過當你說完以後我看到他們幾個人的表情,覺得你說得對。」
袁緣前一秒還因為手上的溫度消退而略有失落,下一刻就因為葉輕的認同而歡喜。
這種情形如果換做是奶奶或是柳姨,大概都會叮囑她,以後說話要謹慎。
「我對裝修的細節瞭解的不多,看到牆面我很生氣,但是也相信了工頭的解釋。要不是你,我可能還意識不到自己又被騙了。所以我要謝謝你。」
「又被騙了?你經常被騙嗎?」
葉輕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繃直,但沒說什麼。
「現在裝修隊走了,又剛過完年,能趕得及嗎?」
袁緣雖然不知道工期究竟是何時,但看得出葉輕眼底的焦急。
「只能儘量想辦法解決。」
袁緣好奇:「要不讓爸爸幫你解決?」
在袁緣的概念裡,袁鴻浩在很多事情上是無所不能的。無論是在金錢方面,或是人脈資源上,只要袁鴻浩開口,大多數人都會給這個面子的。
「這倒不必,只是裝修問題,不需要麻煩他。」
葉輕語氣平靜,淡然中帶著點疏離,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大概是潛意識裡並不是真正依賴著袁鴻浩,所以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也不想尋求他的幫助。
袁緣則在心裡咦了一聲,葉輕的反應跟她預想中的「繼母」形象又偏離了一些。
這些年裡,袁鴻浩身邊出現過不少女性。漂亮優雅的,履歷完美的,又或者是刻意討好袁緣的,但還沒有一個像葉輕這樣,放著袁鴻浩的資源不用的。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些?」袁緣跟了過去,和葉輕一起看著牆壁。
她已經不是很排斥和葉輕近距離靠近了,甚至還有點喜歡站在她旁邊的感覺。牆壁被弄得亂七八糟,毫無美感。但袁緣就是莫名地想跟葉輕同一視角,看她所看到的。
「暫時還沒想好,你有什麼提議?」
袁緣歪著頭左看右看,咧嘴笑道:「在上面畫個皮卡丘吧。」
葉輕笑了出來,轉過眼看她:「跟你一樣的?」
「是皮卡丘呀,不是我。你知道皮卡丘嗎?就是我睡衣上那個……」
袁緣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被調侃了。這倒不怪她,誰讓她當初想買睡衣的時候,柳姨真地選錯了圖案。她才十分認真地介紹起來。
「我猜,這應該是你以後的工作室吧。既然你是設計師,就應該不拘一格,即興發揮挺好的。」
葉輕凝眉,認真思考了起來,袁緣的話像是無意中提醒了她。
的確是這樣,她之前的裝修理念是複製了在巴黎的工作室風格。但其實她心裡仍然猶豫,總覺得這不是她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