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可是毛蛋知曉,其實並不是陳牛志叔叔……而是您親自接了我們身上的枯落術!”
陳遠臉色微微一凝,下意識地用左手扯了扯右手衣袖,想讓袖子堵住自己手腕上的烏黑絲線。
這妮子……
果然是有些聰慧的。
“陳牛志叔叔雖然在太嶺是高手,但念兒知曉,外面的大修都比他厲害強橫,他的血氣與壽命,又豈是能承受得住我們甚多人的枯落術!怕不是兩三日便被吸乾了!念兒中過那惡毒法子,又怎會不知其厲害!”
“如今陳牛志叔叔身體還康健,跟沒事人一樣,而您卻整日不出這桃花樹下…在第一次見您時,我便看到您手腕上的黑線,想必……這就是轉接枯落術的法子吧?”
陳遠眼神頗有些深邃地看著眼前的姑娘。
“你叫毛蛋是吧?”
“是,上仙,我大名叫蘇念。”
“此話便不要對外人說了,你知曉就好。”陳遠緩緩道。
毛蛋眼眶有些紅,鼻頭抽了抽,才道:
“上仙與我們非親非故,卻為了我們做到這份上……若讓您退還枯落術,倒是有些虛情假意了,但上仙若是承受不住…便退回來就是,這是我們的命,也是我們的因果,上仙太善,終是要吃虧的。”
陳遠聞言輕笑,心中暗道:
他確實是出於善心將原本轉接給陳牛志身上枯落術,給接到自己身上了。
陳牛志只是一個宗師,能受得住幾下吸食?且承那麼多條,何須兩三日,怕是半天就要成人幹了。
而自己卻不一樣。
枯落術蠶食的是靈脈、心脈、經脈,陳遠靈脈粗大,受得住,心脈同壽元沾邊,亦是隨意造,唯有經脈還算有些磨損。
或許時日再久遠些,倒還真能給陳遠帶來點子傷害。
日後尋見那鬼王,便是要讓他給自己解了這詭異法術的。
至於為何沒告訴那些孩子,倒只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了。
陳遠不想揹著什麼大恩大德,隨心即好。
只是如今被毛蛋識破,倒有些讓自己驚訝。
“行了,回屋子去吧,這不算什麼大事。”
毛蛋紅著眼眶,給陳遠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算是拜救命之恩。
陳遠也不在乎,磕的人多了,他也到無感了。
受著便是。
陳遠拿起快化了的糖人,咬了一口,甜絲絲的。
還帶著點子涼意,但有些粘牙,估摸著是放了些日子的。
不過也算是這亂世中難得的美味。
“甜,不錯。”
毛蛋結束磕頭禮,站起身,笑嘻嘻道:
“以後每天我都給上仙帶著。”
“倒不必了,吃多了會蛀牙。”
“上仙也怕蛀牙嗎?”
“怕,怎會不怕。”
陳遠略有追思,回憶起前身零星朋友,他們看小說都愛看刀子,怕甜文吃多了膩。
桃樹一晃悠,又洋洋灑灑落了幾瓣桃花。
……
正堂。
紙窗小洞。
蘇阿雅一愣一愣的,看著毛蛋給師尊磕頭。
師尊手裡還拎著個糖人。
蘇阿雅摸著下巴,細細思索,而後心中一驚:
“莫非毛蛋只用糖人便拜得師尊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