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金錫禪杖杵地瞬間,便有數道梵文金符,伴隨一陣渾厚佛音,漸成一道道如實質的光圈,向著陳遠頭頂包裹而去。
恰在這間隙,陳遠眼中金芒躍動而出,成燃燒著的火焰,綻放於眼眸之外。
人皇眼現,邪祟盡除!
陳遠一步撼向前,鏽劍亦是染上一層金光,四溢劍氣,使得那妖邪佛子,心中警鈴大作。
“人皇眼!這種神通你又豈是說丟就丟,說拿就拿的?!”
金芒一照,佛子身上的皮肉便很快被炙烤起來,尤其是那張脫離,且暴露出血管與肌理的臉龐,硬生生地被炙烤得更加可怖,黑煙滾滾,焦味四溢。
一眼照穿神魂,使得佛子身後的星環都開始分崩離析。
他凸出的眼球瞪得極圓,便是感知到生命威脅,又忙忙拿出十幾只青蟲,各掐放在指間,怒喝:
“你若敢繼續使用這神通,我便捏死所有子母蠱!”
陳遠眼中金芒未有一絲停頓,佛子心臟狂跳,渾身開始冒出青黑色的血液,他手中壓制陳遠的唯一把柄,竟在這一刻失了效。
一咬牙,佛子也豁了出去,心念傳遞那佛塔上的蟲頭對著陳遠咬來,自己指間卻是用力。
“你就算有人皇神通又如何?!守護不住這些孩童,你照樣不被寰宇意志認可!淵之路也,豈非你小小天命可阻之!”佛子怒吼。
錚——
一聲劍吟。
陳遠抖落鏽劍,腳下忽地閃現細密雷霆。
佛子身形陡然凝滯,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怎麼可以在塹天囚道陣中施展道意?!”
嗡——
雷霆作翼,時道為束,棋落為困,夢道為神震,劍與殺凝成天地一劍。
只是細密罡風,便如鐵絲割豆腐一般,切下了佛子所有手指。
一個個青蟲,便飛至陳遠身邊。
佛子身形依舊被灰白所染,他停留在了這一瞬。
六道齊出,最後一劍,洞穿佛子咽喉。
嗤——
青黑色血液猶如噴泉,飛洩不至。
然陳遠一劍過,還是覺得不快哉,便是回溯,再砍,回溯,再砍……
嘣。
佛子碎了,成了青黑泥渣,被一股子遲來的春風吹散。
他連遺言都沒來得及說出。
這時間,陳遠頭頂,也漸漸凝出一個金冠虛影,且一點點的凝實。
這便是人皇冠。
寰宇意志為引,大乘佛法意鑄基,人皇意塑冠身……
陳遠劍斬佛子後,危機並沒有結束。
那攀附在佛塔上的蟲頭,見著佛子死亡,便是怒吼不停,它無眼無耳的頭顱,竟是露出一絲疑惑。
看看自己身下佛塔中一點點溢散的光紋,不禁發懵:
掌舵仙所賜予的囚道陣法,怎會無了用處?
那正持著佛杵,不斷為陳遠塑著冠身的苦行僧,卻是一笑,大聲道:
“你這畜生豈會知曉人皇之命,所謂人皇,便是與天平齊,與萬法同壽,與大道共享氣運,區區淵中囚道之法,又如何囚禁如此一尊龐然大物?”
蟲頭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來路不明的僧人,心中驚疑不斷,便是怒吼一聲,似巨蛇一般蜿蜒,向著僧人襲來。
陳遠先一步守在僧人之前,使出七步雷法,手中赫然凝聚出一道雷霆之矛。
轟——
長矛貫出,便帶出一條雷龍虛影,與那蜿蜒蟲頭迎上。
“吼!”
足是督宇境的巨蟲,肉身強悍,且瞧著靈智低弱,想來一身本事全匯聚在肉體。
它悍然不畏,便是撕扯著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