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震一笑,用力一攬他肩膀,「我早上已經知道訊息了,怕你遇到耽擱,還叫老六去路上接你。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錦繡不禁好奇,左震身邊的人她幾乎都認得,這個又是誰?左震對他的態度,好像格外不同。
正在打量他倆,左震卻回過身來,錦繡立刻把頭埋在粥碗上。無端端覺得心虛,唉,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忽然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第八章 顏如舜華臺上的大燈都還沒亮,只有幾盞遠遠的小燈照著,半明半暗,卻看見跳舞的人長發漆黑,赤足如雪,只穿著一身鮮紅的印度紗麗,一層一層的輕紗在她身邊搖曳,像是隔著層霧。
「二爺,這件事太過蹊蹺,我覺得應該派人追查。」邵暉對沉坐在椅中的左震道,「從上個月開始,已經有點不對勁,連著兩筆買賣都不順利,總是在細節上出點小岔子,好在兩次都發現得早,有驚無險。這一回更離譜了,貨到北平,剛靠上碼頭,居然就驚動了北平特派員專政署和警察署,出動大批人馬圍追堵截,強行開封驗貨……照道上規矩,除非他們有確切的訊息,否則態度不會這麼強硬。」
「我不是已經通知你臨時換趟船了嗎?」左震一隻手支著額頭,眼睛看著桌上的紙和筆,臉上不動聲色,心思卻微微起了波瀾。
邵暉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在青幫裡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多年來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與其說是屬下,倒不如說是兄弟更恰當。
關於青幫在暗中進行的走私生意,照例一向是左震和邵暉親自打點,從不輕易假手他人。至於碼頭上那些生意,還有貨倉、錢莊和賭場,平常都交給石浩、堅叔、麻子六他們幾個;石浩管船、堅叔管貨倉、麻子六管賭場,除非是特殊的大買賣,這幾年左震已經不太插手平常的雜務。
前幾年,他們走私的數額非常龐大,從黃金、珠寶、鋼材、煤油、木材甚至到軍火,都有涉足;鐵路和水運都有暗樁接應,除了不碰煙土,幾乎所有緊缺的貨都做過。一方面是因為局勢動盪、政府渙散,緝查得不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當時向寒川投資華隆銀行,長三碼頭又剛剛開始擴建,需要大量的後備資金。
近兩年碼頭的生意蒸蒸日上,華隆銀行也順利擴充,而且緝私當局的胃口也越來越大很難餵飽,走私的成本和風險都增加了不少。所以青幫走私的範圍已經逐漸縮小,不僅如此,還放棄鐵路改走水運,把出事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邵暉在這一方面可說是行家,由他經手,不應該有任何紕漏才對。
可是一連三批貨都走漏了風聲,最近這一批運到北平交易的藥材,甚至引來了特派員專政署的人,這必定有人在暗中搞鬼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邵暉沉默半晌才道:「這回是我疏忽,差點著了人家的道兒,要不是二爺通知臨時換條船,只怕這批貨跟兄弟們都得遭殃。」
左震溫和地道:「這事不能怪你。最近我也常常分心,大概是太平日子過久了,忘了那些血腥味了。」
「二爺,照我看來,這回我們遇見的對手,應該是有備而來的。他們已經動了手,我們這邊才剛剛察覺。」
左震淡淡道:「這不是一兩個人有膽子做的事,黑白兩道,都有他們的人了。從現在開始,這一個月內,封鎖所有水路的買賣,我們不急,用不著冒險;然後從這三次走貨的人手開始清查,從頭到尾,只要經手的人就一個也不能放過。」
「不要驚動別人,包括石浩跟老六他們幾個,這件事你親自辦,要快,要小心。」左震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有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邵暉不禁一震,「是,二爺,我立刻徹查。」
左震站了起來,「先這樣吧,我去一趟華隆銀行,然後還得去百樂門看看。這一陣子大哥跟謝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