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隔了一天蘇葉就到了,和玉衡結伴回了王府,竹卿吩咐人做了桌好菜,又取了幾罈子酒招待他。
幾個月不見,蘇葉好像又高了一寸,原先他比玉衡矮些,現在兩人站一起倒顯著玉衡沒他高了。
“蘇葉今年有二十二了吧,確實還沒過長個子的年紀。”玉衡問道。
蘇葉有點不好意思:“剛過了生辰,只是可惜姐姐從前給我做的衣裳,都是些好料子,現在都不能大能穿了。”
他不光個子高了,身板也壯了很多,那些衣裳都是按照他尺寸一絲不差做得十分合身,現下已沒多少能穿的了。
“衣裳不夠穿我就再讓人給你做,幾件衣裳能花得了幾個錢。”竹卿親手為兩人斟滿美酒,又貼心佈菜,忽故意俏皮對玉衡道:“你不心疼吧?”
玉衡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忙忙擺手:“不敢心疼,不敢不敢…”
因是家宴,除了潤禾在旁上菜其他人一概不留,幾人獨得一份自在。
蘇葉略微感動,有感而發道:“姐姐給我的衣裳做工精細料子又好,旁人見了都敬我幾分,屬實是沾了姐姐姐夫的光。”
王府好些衣料外面要麼沒有要麼珍貴難得,唯獨蘇葉能得好穿戴,同事的軍士見了自然知道他不是尋常人家,對他頗為客氣。
“先敬羅衣後敬人,尤其是這上京,人人都長著刀子般的眼睛。”竹卿對此事毫不奇怪,她還是世子妃呢,病的那段時間不也被下人輕慢了嗎?
蘇葉反笑了:“姐姐說的是。”
新釀的橙酒酸甜開胃,蘇葉大概沒喝過橙酒,不知不覺間喝了許多,好在橙酒並不醉人,只如喝水一般。
酒過三巡,話匣子開啟不再拘束,蘇葉不由想起席先生,恍然有了淚意,喃喃道:“師父若是在天有靈,知道我如今這般給他老人家爭氣,該安心了吧…”
從走江湖的小混混到羽林郎,這段路說長不長,可滿滿浸透著蘇葉的血汗。
提起席先生,竹卿亦是傷感。
席先生臨走前要他們姐弟二人相互扶持,他們都做到了。
竹卿拿帕子摁了摁眼角,亦覺欣慰:“席先生會看見的…想那時我剛到嶺南,受不了溼熱病了幾天,是你想方設法給我弄來上京口味的吃食,先生開了藥也是你幫我熬好端給我…如今你出息了,我總算沒有辜負先生的救命之恩。”
她對蘇葉好,何嘗不是投桃報李報答席先生當年的恩情。
敘了一番往事,各自嗟嘆一陣,只聽良久未說話的玉衡道:“蘇葉也不小了,該說一門親事成個家,我和你姐姐才能真正放心,說話回來,你可有中意的女子了?”
驟然說到親事,蘇葉倒成了個大紅臉,期期艾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竹卿打了個圓場道:“好吧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等你哪天有了心上人就告訴我,我去給你提親…”
轉頭橫了眼玉衡道:“你姐夫是為了你好,才多嘴問一句,你別搭理他。”
對於這個便宜姐夫,蘇葉真是又敬又恨。
他始終牢記玉衡對他有恩,他能走到今天除了他自己肯吃苦外也多虧了玉衡的提點。
然而他也記得玉衡是如何猜忌傷害的竹卿,使得他最愛的姐姐沒了孩子鬱郁抱病數月之久。
多種情緒堆積,蘇葉看玉衡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一頓飯吃了快一個時辰才結束,三人都有些醉了,但興致都還很好。
竹卿看著蘇葉很是高興,招來潤禾耳語幾句,片刻後潤禾捧來一個匣子。
竹卿上前開啟,拿出一把劍放到蘇葉手裡。
蘇葉尚不知其意,玉衡卻變了臉色。
竹卿摸著劍鞘頗有感觸:“這是我師父的劍,師父遠走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