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鶴卻愁眉苦臉起來,道:“我這個人天生有這個壞毛病,見到別人的*韻事總要探聽一二,那層層暗哨雖然耗費在下不少力氣,卻總算趕上一場好戲。魯堂主放心,我所到之處,絕無聲息,見到貴派的人也沒有動一根手指頭。”
徐抒笑嘻嘻道:“你喜歡探聽別人機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魯定方慨然道:“魯某這段軼事,也並非不能見人。魯某一生光明磊落,做事向來對得起良心。我悄悄離開陳定邊的隊伍,自此十餘年,老夫哪裡有對不起堂中兄弟之事,還想做皇帝夢?”當時朝廷軍事力量日盛,對武林控制的極其嚴格,一向執中原武林之牛耳的少林武當更是首當其衝。反抗朝廷,自然不是一般門派所能做到的。
風行鶴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副愁容滿面、蠟黃飢瘦的面孔竟然說不出的詭異可怖,冷冷道:“誰又知道你當初強佔了多少良家婦女,那個託你找孩子的女人說不定就是答應了你什麼條件,你才會答應幫他找孩子,哈哈哈,土匪有什麼做不出來?”
徐抒本來對此事尚有疑慮,也插嘴道:“魯伯伯,你當真對我阿媽……”他嘴上稱呼變為伯伯,可後面的話不僅令魯定方難堪,就是普濟堂眾人聽了也不好受。
魯定方深邃的目光中有著怎樣的情感?
他懺悔著過去的錯誤,總是遺憾這樣的罪孽無法彌補,現在這位公子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教他如何不欣喜?即使他有著怎樣的怨恨,怎樣的報復,他也會敞開胸懷去面對。他苦笑道:“你看你伯伯是這樣的人麼?”
徐抒道:“不像。”
“你相信伯伯會做那樣的事麼?”
徐抒道:“不相信。伯伯如果喜歡阿媽,也該當是個願意擔當的好漢才是。阿媽這些年一個人生活,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起過伯伯這麼一個人,所以我自然不能指摘伯伯什麼。”
魯定方道:“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若是我知道你們的下落,千方百計,自該照顧你們周全。如今看到這徐達將軍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後人,你阿媽也會欣慰之至。至於我,只要公子有什麼心願請求,魯定方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抒和魯定方說話,只覺這人正義凜然,當著這麼多人敢講出這樣一段往事,確實需要極大勇氣,但這時對他突然禮貌起來,不覺氣悶,笑道:“阿媽在的時候,時常怕我孤零零的,甚至要給我說生個小妹子,這個心願,你能不能幫阿媽完成?”
魯定成一怔,旋即笑道:“大丈夫在世,若不扶危濟困,做出番事業,怎麼能為了兒女情長而捨棄大好前途?你年紀輕輕,潛力不可限量,若有他人相助,必然有一番作為。你貴為徐將軍後人,功名利祿都是身外之物,可是這英烈勇武之名該在你手中發揚才是!名諱該當是……上景下抒,想來我這個腦子還沒有記錯吧,哈哈!”
徐抒卻笑笑道:“魯老伯,晚輩和你非親非故,為什麼要你幫助?晚輩生來不想做什麼大事,老伯何必費心?不管怎麼說今天老伯救了我,可是想來想去,您武功蓋世,我想報恩卻又怎麼報?可是我天生浪子脾氣,卻也閒不住,今日記在心上,以後老伯要是用得著我這個後輩小子,不如發個我的通緝令,把我抓回去,無論什麼事情自然效勞。我不是什麼公子,晚輩就此告辭了!”
魯定成失聲道:“你要走?”
徐抒笑道:“客有鏡心向明月,孤帆一片向將來。如何不走?”說罷,大步流星向堂外走出,這時暴雨雖來勢兇猛,卻沒持續多久,清風涼涼,冷月無痕,空氣中帶著雨後溼漉漉的清新。
魯定成叫道:“徐公子,你不和在下喝酒麼?”
徐抒道:“權且記下,來日小弟自當像大哥賠罪!”
風行鶴這時已又不知所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