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陪吃陪睡還不夠,還要挨他瞪?她暗自咕噥著。
過不久,又一個遲到的傢伙閃了進來,又是個從小吃太多飯身高長太高的,又是往旁邊一閃先站在她身旁。
臺上臺下的討論越來越熱烈,兼且穿插兩村代表各自搶主導權的餘興節目。
“喂!”王雯玲眼不斜視,噗哧低喚。
她旁邊的人——於載陽偏頭一看,發現身旁竟然是她,一張黑臉立刻換上戒備之色,活像她會咬人似的。
嘖!這傢伙要是老用這種眼光看她,總有一天她會再修理他一頓。
“幹嘛?”他一臉防備。
“男人有沒有經前症後群?”
“……”
於某人決定不回答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咕噥兩聲擠到老婆身邊去了。
蔣宇誠沒有聽完整場村民大會。
理論上他應該的,對於如何處理飆車族問題,他也發表了意見,不外乎他會先找對方談,問清楚情況再做打算,然後話題就開始轉到誰應該陪他一起去、清泉村的退休警員大漢應該一起去、那橘莊的民間守望隊隊長也要跟著去、守望隊和退休警員哪一個重要、哎呀豈有此理你們看不起我們……等等等等,進入一個非常人能理解的境界,於是他就知道他應該退席去辦正事了。
所長很上道,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於是蔣宇誠就走了。
那個飆車黨總共有七、八個年輕人,四臺重機,在後山更往上去的地方有個大本營。
那裡是個廢棄的度假村,據說當年建商蓋到一半捲款潛逃,於是就這樣廢棄了下來,平時很少有人會去,除非是年輕小鬼頭去玩什麼試膽大會,直到最近被那幫飆車族佔領為止。
那幫人他大致掌握了物件。有三個熟面孔是村民指認出來的,住在更前面一些的村子裡。他上門做過家庭訪問,不出所料,三個年輕人都不在家,他們的家長也無法掌握他們的行蹤。
說真的,比起飆車,他更關切的是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哪裡來的錢買那種幾十萬的重機車。若不是他們買的,又是誰借給他們的?山區裡並沒有這樣機車出租店,所以來源必然是外界。
經驗告訴他,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只可惜那天中午他急著救人,沒能看清楚車牌號碼。既然如此,就直搗黃龍吧。
下午四點多,溫度非常涼爽宜人。蔣宇誠走了十幾分鍾後,發現了一個極度令人驚訝的事實——
他迷路了。
由於實在太過驚訝,他堅持繼續往前走。再十分鐘後——
確定,他真的迷路了。
高大的男人在林蔭間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盯著一棵樹。
他從來不迷路的。他是那種就算你給他一罐水而不給他摜針,他也能在沙漠裡找出路來的男人。
他的野外求生本領在臺灣就算不是top three,也絕對是前十大。
可是他迷路了。
在這個明明路就很好走的小山徑上。
第一波的驚訝過去之後,他竟然也不再覺得太意外。
打從他來到這裡,又有什麼怪事沒發生過?他都快麻木了。
“咦?啊年輕人,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一個和善的本地口音在他身後響起。
蔣宇誠轉過身,這次迷惑的神情再也藏不住。
他發誓他沒有聽見任何人接近的聲音。
地上都是落葉枯枝,只要是人,踩上去就會有聲響,再輕盈的步伐也逃不過倉皇耳力,可是他就是沒聽見。
來人是個外表很平凡的老伯伯,大約六十出頭,穿著白襯衫和深色長褲,頭上戴著一頂大斗笠,一張臉曬得黝黑,是那種從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