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不堪重負,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眾人擁擠著看向燈塔的底部——
那裡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
這時候，他們才恍然回神：“你們來這幹什麼？”
旁邊的人愣愣反問：“你又來這幹什麼？”
“好像是剛剛有人跳樓了……”
“誰跳樓了？”
“厄,厄……”
眾人都有些迷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腦子裡被抽走了什麼東西，憑空缺了一大塊，空落落的。
“想起來了，先跳了兩個,然後是紐厄爾！”
“對對,就是他！跳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他之前手術的那半張臉徹底毀了……但他的屍體呢！？”
“傻啊,紐厄爾是秩序者,死了屍體讓我們看到不是亂套了？肯定是被梅瑞斯或者其它秩序者處理掉了。”
“真是活該啊，殺了安格爾,再沒人給他的臉恢復原樣了……”
眾人順出了一個自圓其說的邏輯,完全忘記了厄與黎危,彷彿從未出現過這兩個人。
他們紛紛轉身,打道回府,一些沒錢坐電梯的人抱怨道：“下次再也不跑這麼多層湊熱鬧了……”
“下樓輕鬆上樓是真累啊……今天出門腦子肯定是被門夾了。”
“就當減脂增肌了，你看你那肚子上肥肉堆得,怪物來了你跑得掉嗎？”
酒館門口，回頭的卡羅爾怔怔出神，總有些不得勁。
蒙蒂試探道：“卡羅爾？”
卡羅爾回神：“嗯？”
“怎麼了？”
“我……說不好。”卡羅爾的視線沒有聚焦,“我總覺得，剛剛好像看見光了。”
“夢遊呢你？”
卡羅爾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但燈塔的廣播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梅瑞斯攜著溫和的語氣緩緩道來：“很抱歉讓燈塔發生了這麼糟糕的事情，秩序者紐厄爾因瀕臨失序，利用伴生物影響了兩位居民，致使他們跳樓而死，並畏罪自殺。不過都已解決，請諸位放心，不會造成後續影響。”
眾人或空虛或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聆聽著梅瑞斯的聲音。
“沙塵暴已經結束，但宿天將至，一級警報已開啟，燈塔將進行全面封鎖，所有人從現在起不得外出，六小時後未歸者不得入內，請各位做好準備。”
大家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又是黑天？上一次好像才過去一個月不到。”
“越來越頻繁了……”
“黑天一過又是受光日，估計至少十天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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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七百公里之外的溼地。
“巴德！腳下！”
獸化狀態的巴德烈猛得躍起，堪堪躲過了從水草下方衝出來的巨獺，但卻徑直落入了水中，渾身毛髮都被打溼了，好在內裡還算乾燥。
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沉入了水底，搜尋
著阿塞莉的身影。
隊伍這會兒正處於遠古森林與黑龍山谷之間的溼地區域，這裡只有一條大路可走，且因太久沒有人跡，危險重重，最糟糕的是，從未來過這裡的阿塞莉把河流上的厚重水草當成了路，被一頭鱷魚拖進了水裡。
大多數人都覺得阿塞莉死定了，包括那個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只想去黑龍山谷的戴賀萊，根本不想管阿塞莉的死活，只有少部分人認為無論如何也要嘗試一下。阿塞莉作為燈塔這些年的獨苗苗，存在極其特殊的意義。
溼地雖然危險，但還沒到不能應對的地步。
梅納喃喃道：“已經看不到水泡了……”
阿塞莉還沒完全長大，個子不高，身形嬌小，按理說不應該沉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