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千多公里?”
“是啊。”
“你們做什麼任務,要跑這麼遠?”
梅納搖頭,如實道:“我們也不清楚,這次的任務內容保密,只有領隊知道。”
“領隊是梅瑞斯嗎?”
“不是。”梅納回答,“梅瑞斯沒法離開燈塔,領隊的是上個世紀的最高指揮官,他也還活著。”
小齊似乎有些想不起來:“最高指揮官?葉、葉……”
梅納提醒道:“他叫黎危。”
“黎危?指揮官叫這個名字嗎……”小齊頓了會兒說,“時間太久了,上個世紀的事情跟夢一樣,都記不清了。”
誰又不是呢。
過去的朋友或親人,已經沒有一個讓梅納感到印象深刻了。他甚至不太清楚過去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只記得職業是傭兵。
但私下裡呢,他喜歡泡酒館嗎?會和朋友們一起猜拳說笑嗎?閒暇時候是去教堂禱告,還是去看兩場地下拳賽?
都記不清了。
蒙妮突然慢吞吞地問:“等黑天一結束,我們就會找機會離開,你們願意和我們一起嗎?”
梅納有些意外,隨後也一起邀請道:“我們這次的任務隊伍有幾百人,很安全,他們應該會很高興見到新的倖存者。”
梅瑞斯曾要求過,在野外遇到流浪者要盡到最大的救援義務,包括勸說他們進入燈塔。
而且能在外面獨活這麼久,喻領知這行人的實力絕對不簡單,不至於拖後腿,大部隊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不了。”小齊拒絕得很快,好像知道就算其它同伴在這裡也會做出同樣的回答,“你們也說過,距離戰爭結束快一百年了。我們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空氣、食物、溼度壓力等,真回到地表,恐怕沒法適應。”
即便知道小齊說的有道理,梅納還是想勸一勸:“可也不能一直生活在這種地方啊。”
人類生命那麼長,真的會甘心在這陰暗潮溼的地下,一直躲避怪物的侵襲,永遠看不到希望地活著嗎?
“這種地方?”小齊的語氣陡然變冷,“這是我們生活了九十多年的家,不是你口中不屑的‘這種地方’!”
“對不起,我
不是這個意思……”
梅納不知道該怎麼溝通,畢竟研究所環境惡劣又危險,如果有更好的選擇,誰又會真的把這裡當家而不離開呢?
蒙妮順著小齊說:“正常,就像我們沒法完全信任你們一樣,你們這麼多年沒見過生人了,自然也沒辦法直接信任我們。”
小齊低低地嗯了聲:“知道上面還有活人,知道你們過得好,我們就很高興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齊也戴著面罩,看不清表情。但梅納能聽出他話裡的真誠,心裡堵得慌。
他們應該不常洗澡,所以防護服和麵罩上都蒙著一層汙漬。畢竟乾淨的水資源不多,要省著用,生存的壓力下,其餘的一切都可以放一邊。
可完全沒有娛樂的松壓,這些人到底靠什麼熬過了九十多年?
梅納根本不敢想。
蒙妮對他說:“你狀態看起來很不好,睡會兒吧。”
“你呢?”
“我沒有帶藥,在外面睡不著。”蒙妮低聲說,“你睡吧,我可以望風。”
換做梅納有這能力也睡不著。他根本沒法想象,耳邊全是別人說話的聲音、層層疊疊交雜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不瘋就不錯了。
梅納說:“你好勇敢。”
蒙妮一怔:“……什麼?”
梅納說:“如果我有這能力,可能死都不想離開燈塔。”
蒙妮平靜道:“我過去就是這麼做的,否則也不會去地下十層出賣自